子锋利的前端划破,一道鲜血顿时涌出!
“唔……”他一皱眉,感觉到喉间一片不详的腥热,自然不敢再动,可他虽然未再有动作,但因为疼得厉害,肩颈难以遏制地颤栗着,被顾采真一手压住,“别出声!”她提醒,“你不能说话,也不要振动声带,来,慢慢呼吸,别太快……”
季芹藻在一旁跟着屏住了呼吸,心也悬了起来。池润自己看不到喉部的情况,他却看得清楚,刚刚那一下,很像是将一条血管割开了!
顾采真也没想到会横出变故,立刻镊起一块干劲的棉纱布按在他的伤口上,看着纱布迅速被染红,她心道不好,顾不得再清理伤口的药物残渣,立刻挑了些许乾坤膏抹在伤患处,又暗暗在指尖施加了些许灵力,确保血液能够止住。
只是,在她进入小世界之前,池润和阿泽都曾经明确地告诫她,小世界自有法则,虽然他们能在天道的眼皮子底下做点手脚,但有些根本不存在于法则内的行为,是绝对不可以做的。譬如她可以弄出乾坤膏这种缺失存在,但她手头没有的神药;但不可以凭白让一个濒死之人瞬间健步如飞。
而这是个没有所谓修为大道的小世界,所以,她绝不应该动用自身在此本就受限颇多的灵力。
如果用了,就要受天罚。
但池润危在旦夕,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捏了几个指诀,加强了灵力治愈的效果,池润原本浑身涌出一股无力,四肢发软,还以为自己就要晕过去了,但随着喉部一阵轻盈暖柔的热流,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不断注入伤处,那种掺杂着剧剧痛的窒息感在逐渐消失,而顾采真额上的冷汗却越来越多。他知道,自己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好转,显然是她做了什么。
季芹藻看池润苍白的面色逐渐恢复成一般的虚弱,也猜到顾采真应该是用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秘法,又救了池润一命。
他不敢出言打扰她,更不敢触碰她。直到小半个时辰过去,她收回了一直按在伤口边缘的手指,低声说了一句,“好了,已无大碍。”并开始替池润包扎伤口,他才拿了一块新的棉纱布,为她再度擦拭额上的冷汗,却又惊诧于她额角远比之前冰凉太多的温度。
“你们歇着吧,我刚刚耗费了太多内力,也要回房修整一番。”她也没想到,随意动用灵力的后果这么“立竿见影”。她站起身,勉强压着一股头晕目眩的不适,因着这个世界武功是合理存在的事物,便对两人随意扯了个“内力”的幌子,再匆匆推门离开。
才走出房门,她立刻难忍喉头一口腥甜,一把扯下面纱,吐出一口鲜血!她身体里的能量好似在一瞬间被人抽空了大半,就连这么倚墙而立都有些勉强。
因为不太放心而跟出来想看看她的季芹藻,刚要踏出房门的脚步立刻顿了顿。扶着墙的女子没有回头,只是用面纱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微微侧过脸来,像是不想他看清她的脸,竖起食指放到唇边,对他做了个不要声张的手势,“嘘——”
她对他摆了摆手,就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季芹藻默默地关上房门,走回池润身边,后者靠在床榻上,眼神中带着询问。
季芹藻的视线落在被他随意放在被褥旁的婚书上,忽然觉得其上“迟润”与“秦早”两个名字有些刺目。他本来是想依照顾采真的意思,不多说什么的,可又忽然改了主意。
“她刚刚吐血了,看起来不太好。”他低声说,一贯柔和端肃的眉眼间间闪动着担忧,“可能是用的内力太多了。”
池润怔了怔,缓缓点了点头。那股经由她指尖残留下来的独特暖意似乎还萦绕在他的喉部,他疲惫而虚弱地平躺下来,默默看着雕花床顶。直到手指无意间触碰纸张发出一声脆响 ,他才想起来那张被他暂时抛诸脑后的婚书,顿时又一阵没来由地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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