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何夫人一样,就像她和谈伯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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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谈伯禹毫不犹豫地回答,那是一种平静又冰冷的语气,难道你不恨?
男人说话的时候,满脸都是讥嘲的笑,瑶姬原本默然不语,忽然轻声道:哥哥,你是不是恨他。
张寰笑了笑:你可知我为何要投奔冀州?
犹豫再三,打算去书房见他,走到前院的月亮门时,恰见着谈伯禹从书房中出来。那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的心全凉了。她想她已经知道了,谈珩的选择。
没有用的,谈叔允一定会被放弃。
世事弄人,张寰坐在校场旁的草垛上,见瑶姬似乎兴致不高,道,若想成大事,焉能无取舍,你太拘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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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瑶姬一起被留下来的,还有在战事中失利的李成中,虽然谈珩表现出一副并不计较的模样,李成中依旧愧悔不已,整个人像是忽然老了十岁。
冀州一系的官员将领里,开始流传起一个说法,是大公子向使君进言,定阳不可失。
是这样吗?瑶姬在谈伯禹的院子外拦住了他,其实她知道答案的,可若不是他亲口承认,她总不愿那样想。
谈叔允的死,终于让谈珩有了光明正大插手永州的机会,次年四月,他亲率五万大军发兵永州。瑶姬被他留在冀州城中坐镇,而痛失亲弟的谈仲坤则赶赴战场。
张寰笑嘻嘻的:我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我说的难道不对?他见瑶姬不语,又道,谈氏若想继续走下去,走到那个地方,日后还不知要有多少别离,你便是看的不清,令父令兄,都比你要聪明。
果不其然,谈珩派人把驿馆里的邓军使者斩杀,以一颗人头来表明了自己的意愿。
越是了解他,便越是恨他,瑶姬想谈伯禹没有说错,在邓军的使者提出那个要求时,在她下定决心要去劝谈珩时,她心里早就知道结果了。
既然如此,我就顺应他的心意,替他说了。所以你看,现在的我,不是很受他信任吗?
那都是明面上的借口,张寰摆了摆手,我幼时曾有一名士为我看相,说我日后必成大器,此事你知晓罢,
不是你慕此地人物?
没错,谈伯禹淡淡地说,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瑶瑶,他笑了笑,不是我进言,迟早会有另一个人进言,不管是谁,在那个人的劝说下,我们的父亲,一定会放弃三郎,选择定阳。
这话说得颇为不祥,但瑶姬知道他向来就是这样口无遮拦,并不是有恶意,况且张寰除了行军打仗,还有一手相人之术十分有名,瑶姬听他这话说得有弦外之音,不由压低声音:什么那个地方,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明白。
谈家挂起连绵的白纱,几个子女都换上了齐衰的丧服,府中哀乐阵阵,一片缟素。谈珩出现在人前时,满脸憔悴,而谈伯禹侍立在他身侧那个位子,以往都站着谈仲坤。
三天之后,谈叔允的头颅被送回了冀州城。
爱与恨,这些属于人类的感情,于她来说,曾经就像是虚妄。她很少付出最真切的爱,更轻易不会付出刻骨的恨。
我不恨他,她摇了摇头,我只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因为他的心里,其实早就做出选择了,他需要的只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这块遮羞布要掩盖的,是他对子女亲人可以毫不留情抛弃的事实。所以他不能先开口,放弃谈叔允的话不能从他口中说出来,不能由他这个慈爱的父亲说。
可她终究和谈伯禹不一样,即便知道是徒劳,她依旧试图去救谈叔允,而她,也并不恨谈珩。
瑶姬为此心下叹息,这件事说来能怪谁呢?甚至连谈珩都是不能怪的,毕竟谈叔允不是被他主动送去牺牲的。可人心永远也不会如此理性,至少谈仲坤在听说是谈伯禹向谈珩进言后,对这位大哥非常不满。
瑶姬如今已与他混得很熟了,闻言不由撇了撇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