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的简乔并不是在笑，而是在屈服。

他搞砸了！

当他试图用一大堆礼物去逗雷哲开心时，雷哲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为什么安德烈能做到，我却不可以？

【我还以为你——喜欢？】

简乔捂住脸，低不可闻地申吟。

正是因为在那天见过了简乔的笑容，他才会产生把格兰德所有侏儒都买下的念头。一个侏儒能逗笑简乔，那么一群呢？

雷哲站在原地，眺望简乔逐渐消失的方向，呢喃低语：“那天你笑得很开心……”

“再见。”关好车门，雷哲摆摆手。

雷哲拍了拍额头，露出恍然的表情，然后便捂着脸，长久地站在冷雨中。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的眼眸里暗藏多少复杂的情绪。

“回公爵府，快点！”他急促下令。

他们两个像傻瓜一样，默默为彼此付出了那么多。

【这场演出不是为加西亚准备的，是为你……】

一个又一个合理的猜测让简乔微暗的眼眸一点一点闪烁亮光。他终于明白了那些欲言又止背后暗藏着多么热诚的一片心意。

他拉开车门，把简乔扶上去，而简乔原本还准备给他一个临别的拥抱。

【所以，因为你喜欢，我便把全城的侏儒买下。】

简乔追问道：“你以为什么？”

马车立刻调转方向驶回了公爵府。

“可你上次明明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

那里面隐藏着一个极美丽也极干净的世界。

他唯一想要的不过是留住那个笑容罢了。

他好像很失望，很沮丧，低垂的脑袋和耷拉的眼角看上去那么可怜。他就像一头被母亲遗弃，被同伴排挤的小狮子，只能一个人躲在角落自己跟自己玩。

【我亲自写了剧本，做了排演。我邀请你来，我想让你像上次一样，笑得开心。】

“再见。”简乔趴在车窗上看他，眉心微微拧在一起。这样的分别太仓促了，他都来不及好好与雷哲说说话。

简乔无法不去在意雷哲的情绪。当那人散发的光与热稍微熄灭一点点时，简乔立刻就能察觉到，然后为此而感到焦虑不堪。

这与雷哲的初衷完全相反。

雷哲差点捂脸申吟。

为一条无辜的生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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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这样？演出很精彩，所有人都在叫好不是吗？

伯爵先生的心远比雷哲想象得还要柔软。那里面盛开着花海，流动着泉水，吹拂着和风。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简乔也在回忆刚才的临别场面。他总觉得雷哲有些不对劲。

“不，没什么。马车来了，你快回去吧。”雷哲非常沮丧，也非常尴尬。

待在一个他丝毫也不喜欢的地方，看了一场他觉得无聊透顶的表演。当简乔枯燥地坐在椅子上，一分一秒地数着时间，慢慢熬到演出结束的时候，他心中应该充满了不快吧？

他知道高兴不起来是多么糟糕的一种病态心理，所以他绝不希望雷哲变得与自己一样。

雷哲随手把伞一扔，慢慢往回走，脑海中一帧一帧地回忆，然后脚步骤然停顿。一个闪念让他豁然开朗。他和安德烈唯一的不同在于，即使没逗笑宾客，他也不会要了那些侏儒的命。

两匹骏马踩着碎石子铺就的路，踢踢踏踏慢慢走远。

这可真是……

直觉告诉他，它很重要。

这句没说完的话忽然从简乔脑海中蹦出来。

于是，简乔试图把这句话补充完整。

“为什么呢？”他用指尖轻轻点触眼尾，不断回忆。

这使得他不敢与伯爵先生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