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星宇正打算往无妄阁去,说动君离参加围剿,殊不知君阁主早见识到那魔头有多厉害,还让人家睡完就跑,醒来后暴怒的下令,要带影卫去魔教问个清楚,他唐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可刚要策马疾行,影卫便跑来说枯禅寺佛子正在前厅等候。君离脸色变的更难看,阴沉不定地沉默几秒翻身下了绝影马,大步走向前厅。
寂尘去白象寺处理点事,来无妄阁时便晚了,正巧和唐棠错过一步,他僧衣雪白落坐在梨木椅子,眉眼低垂轻捻佛珠,满身的禅意和慈悲,柔和了他眉眼的冷意。
君离大步进门,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在背后形成一片黑幕,锐利双眸打量着寂尘,想起那人昨夜的话,心里更加不爽,眉头杀气腾腾的蹙起来。
“枯禅寺的佛子,来无妄阁有何贵干。”
寂尘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善,虽不明所以,却依旧道了一句佛号,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这是君施主的父亲,生前留在我寺的东西,今按照约定交还给君施主。”
寂尘送来的东西,是传说中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活死人虽然不见得,但救的活垂危之人到是真的。
神医谷倾尽数百年就炼制了两枚,一枚被老谷主给了孙子温卿隐,用来医治他的先天不足。
当初君离母亲重病卧床,其父在谷前跪了一天,才求得老谷主将丹药给他,可惜回去时还是晚了一步,连妻子最后一面也没见着。
心灰意冷起了殉情的心,又怕死后这东西给儿子带来灾祸,只好委托给枯禅寺的住持,他将儿子也送到神医谷后,方才自尽在妻子棺材前。
他是个好丈夫,却不是个好父亲,少年君离短短两天接连经了历父母双亡,性格也变得孤僻。
寂尘话音落下,无人说话的前厅逐渐陷入了沉默,君离垂眸看着那木盒,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良久才将它拿起来,看向寂尘。
“东西的事多谢。”
寂尘摇了摇头,清明通透的眸望向他:“贫僧还有一件私事,方才路过前面时,听闻君阁主要去魔教,找魔教教主讨债。”
白衣僧人的视线落在君离脖颈,那里一个结痂的齿痕明显,他语气淡漠:“不知……讨的是何债。”
君离听到这话冷笑一声,眸色沉沉地看向寂尘:“……讨的什么债,佛子不是该最清楚么?”
这话说的不太客气,冷硬的声音不重,却带着几分讽刺的意思。
寂尘便抬起头看他,所有猜测已然落实,出家人表情并无变化,只是周身慈悲的禅意,变成神佛垂眼看人世的冷漠。
他不高兴,君离也不爽,空气中逐渐充满对峙的硝烟,这俩人仿佛随时要打起来,正在这时,一个穿着神医谷服饰的药童,突然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进来。
他自动忽略了里面的硝烟,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地一声委屈哭了:“君阁主你快救救谷主吧!!他被黑衣男人劫走了,呜呜呜我,我被扔在路上,也不会武功,我追不上。”
君离收回视线,脑中一闪想到他衣服被穿走,俊美面容的瞬间便阴沉了下来,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咬着牙:“不知羞耻!”
药童的嚎啕大哭一停:“??”谁不知羞耻,你不要乱冤枉人我跟你讲!
君离气不过,又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昨夜才从我床上下来。”
要锯嘴葫芦说话,也是难为他了,这不清不楚的两句话惹炸了药童,都想掏出毒药和君离拼了,让他休要侮辱谷主的声誉!后来在仔细一琢磨。
哦,说的不是谷主。
那没事了。
药童是没事了,君离和寂尘的事可就大了。前者又气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后者慈悲眉目低垂,修长如玉的手摸着佛珠,佛子的一颗佛心内似乎蔓延着黑色,初次明白了什么是嫉妒。
而此时,那位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魔头正坐在玉兰白龙驹拉着的豪华马车,心情极好的带着他病弱的男宠往魔教走,走的还是小道……
玉兰白龙驹通体皆白,威风凛凛,车轱辘咕噜咕噜一转便是一大圈。马车内温卿隐咳嗽一声,手中拿着本医书,清雅的眸溢出几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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