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扯了扯想说这么验能他娘验出来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少爷今日赴宴只用了一个橘子。院判不妨将这甜汤，喂给鸡鸭试上一试。”

他们刻意留下的遮掩，最后却成了重要的证据。

他给唐棠喂完药，将垫了草木灰的崭新木桶，放在床边。

外室进来个宫女，她模样精明冷静，对众人福了福身。

“去，给我查！”

菱珀深呼吸一下，随后冷静的说道：“冷的那碗并没有问题，小少爷用的那碗，灌进去没多久鸡就死了。”

谁都听出来朱嬷嬷语气不善，但无人心生不满，当初她家的二小姐嫁入唐家没多久便出了事，唐英韶一直心生愧疚，而且幼子生病有蹊跷，就必须要一查到底。

其余人立马动起来，朱嬷嬷冷脸带宫人去审问。铡刀终于落了下来，唐宁知心中冰凉只剩俩字。

唐英韶从看到她的那一刻，脸色便难看的很，她们娘俩哭的人心烦，唐英韶猛的一拍桌子。

老夫人又羞愧又生气

他们说话的功夫，迎春已经把药给煎好放凉，端着碗快步走到床边。顾淮瑜见状扶起唐棠，让呜咽的人倚在他怀中，端起温热的汤药，胳膊从背后绕到前面，大手捏住他的腮帮，碗边碰到了柔软的唇，缓慢而小心的喂着药。

朱嬷嬷冷着脸：“姨娘谋害正室嫡子，好啊……你们唐家今日真是让老奴开了眼界了！”

他偏头看向贴身小厮，让他和宫女一起去。小厮点头退下了。

——

“爹，爹你快救救娘呀！”

朱嬷嬷道：“你去，和唐尚书的小厮一起到厨房盛那甜汤，在将这碗也一并验了，省的到时若出了事，再来说我们有失公允。”

菱珀和小厮面色不好，急匆匆的回来复命。老夫人一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这是有蹊跷了。

“都给我住嘴！”

他喂得很小心，可这么苦的药，小少爷喝一口都皱巴着脸，偏头全吐在他身上，顾景策拧着眉心，给他擦了擦下巴继续喂。

他故意停顿在这。

因为等下要催吐，为了小少爷的体面，其他人都去了外室等候，无人发现顾景策异常的举动。

她问：“结果如何？”

“是。”菱珀应下。

顾景策琢磨着顾淮瑜的语气，忍着心中不耐，咬文嚼字：“方才寻冬去厨房取甜汤，说温的只剩下这一碗，那便是有凉的，院判可以将凉的也试一试，如果一碗鸡吃完死了，另一碗没死的话……”

“老爷……老爷。”

唐英韶却不吃她这套了，他看向胡姨娘的目光，是一种陌生的冷漠，像是重新认识了枕边人。

宫中的审讯手段不是寻常人家比得了的，仅过了半个小时，粗使婆子就压着罪魁祸首，到了尚书府正堂。唐余妍哭哭啼啼跑过来，对她们泼妇一般打骂，叫她们放开她娘，胡姨娘更是梨花带雨。

朱嬷嬷入宫多年，什么脏的臭的她没见过，听明白顾景策的意思，立马就冷下脸：“菱珀。”

唐宁知瞬间瞳孔猛缩，连忙掩饰住自己的不对。

——

唐宁知表情不变，心里越来越恐慌，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将这事给糊弄过去，临了又把嘴闭上了，狠了狠心决定先保自己。

那碗有问题的甜汤分量很少，如果唐棠喝光了，其他人便是去检查凉的也不会发现任何问题，只会以为是小少爷在外面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才会意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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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气氛一下安静，只剩下唐余妍啜泣的声音。

可偏偏那么小一碗，又是最符合他胃口的甜汤，在他饥饿时送了上去，竟然没被用完……

小厮严肃的点了头。

胡姨娘跪在地上，被他吓得身体一颤，眸色怯怯的看向唐英韶，头发丝凌乱也不失娇美。

唐英韶脑袋里嗡的一声，他身体晃了一晃，勉强扶住圆木桌的桌面，愤怒至极的吼道。

老夫人坐在主位，闭着眼摸手腕上的佛珠，唐英韶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门外突然传出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