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区域海浪汹涌翻滚，云层遮挡太阳，压得极低，几乎要贴上海面，密布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连空气中的光明元素都降了一个度。唐棠瞅瞅人鱼宽阔的背影，心想可见塞泽尔有多生气了。

塞泽尔高大的身躯挡在唐棠身前，能将一头虎鲸拍成肉泥的两米长鱼尾撑起身体，一部分落在地面，尖锐的骨刺从尾鳍探出。

他面容冷冽，灰蓝色兽眸盯住穿着一身优雅燕尾服的瑟维斯，不顾那黑洞洞的枪口，喉咙震颤发出一声空灵，冰冷的语调。

【人类，他是我的伴侣。】

怒气从他身上扩散，汹涌的浪涛拍打礁石，海风变大。

瑟维斯落在肩膀后的金色中长发微动，肩宽窄腰的好身材被包裹在一身考究的燕尾服中，风吹动的衣摆翻飞，戴着白手套的手握着枪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人鱼。

他无疑是最得体，最绅士的，听到人鱼的话，轻笑了一下，碧绿色的眼眸温柔极了：

“你的，伴侣？”

毫无预兆，手指突然扣动扳机，“砰砰”点射人鱼的尾巴，炸飞一枚染血的鱼鳞，掉落在石头缝中，一丝血液顺着鱼尾蜿蜒。

碧绿色眼睛看向人鱼身后，唇侧勾起一点笑，虚假到令人不寒而栗，他声音轻而缓地说。

“玩够了，该回家了，主人。”

丝丝血液流过墨色鳞片，缝隙中沾染一丝猩红，人鱼尾巴一疼。

听懂了瑟维斯要跟他抢人的话，彻底被惹怒，闪电般弹起来，到他身前，一尾巴扇飞瑟维斯。

“砰”地一声，瑟维斯身前藤蔓层层断裂，砸在沙滩上溅起沙粒。顾不上胸口的疼痛，手腕一翻，匕首出现在手中，和迎面拍来的尾鳍撞击，带出一片火花。

那尾鳍上骨刺尖锐，竟冲着瑟维斯的脸去的，瑟维斯虚假笑容收敛，薄唇微动地轻呵。

“我的脸，妨碍到阁下了？啊……”他恍然大悟一般，笑了起来：“难道是怕主人更喜欢我。”

塞泽尔尾鳍压着匕首，眯了眯灰蓝色的眼睛，幽冷的杀意瞬间爆发。

洞穴中没有裤子穿，只能被迫赤裸下半身的唐棠：“……”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宫斗戏份，瑟维斯，你怎么茶茶的？

他嘴角抽了一下，盘腿坐在贝壳床中，拉过旁边一条鲛人族进贡给瑟维斯的鲛绡，盖住自己的下半身，百无聊赖地看他们打斗。

但唐棠没注意到自己上方，星星点点黑暗元素凝聚，渐渐形成一个魔法阵，不详的光芒笼罩住他，几乎一个呼吸间，瑟维斯塞泽尔停手，齐齐看向石壁洞穴。

一个闪身扑向洞穴，但为时已晚，光束中，唐棠唰地消失了。

巨型贝壳床孤零零的张开，只剩下柔软的垫子、漂亮的夜明珠，空气中一点硫磺的气味，被嗅觉敏感的半个吸血鬼和人鱼捕捉。

他们脸色难看。

“恶魔。”

—

地狱常年透不进阳光，一轮血月挂在天上，没有一颗星星点缀，硫磺火湖里罪恶者的魂魄被岩浆灼烧，歇斯底里的无声哀嚎，他们在流动中被岩浆吞噬，随后重新凝聚，周而复始，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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