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出府的路上,身前是回家的马车,背后是挂满喜庆红绸,贴着囍字的热闹府邸。
江尧弯下腰,碰了碰他的唇,眸中带着笑,轻声呢喃。
小厮看了看他的太监服,放松了一些,又皱着眉:“可是明日不上朝,我家大人与太子殿下去庄子上跑马了。如今早就该到了。”
小厮不解:“我骗公公做什么?不然您去问守城门的人,我家大人回府拿了些衣物,就和太子骑马出去了,说是年节过完再归。”
养心殿外重兵把守,徐妃一身火红的宫装,衬得她越发艳丽动人,她走进养心殿内,丹凤眼一一扫过坐在龙椅上阴晴不定的嘉定帝,和他身后头发微乱的皇后。
可嘉定帝能想到的,徐妃和二皇子自然也能。他们赌的就是一个快!只要嘉定帝写了让位圣旨,那二皇子便是名正言顺,谁敢冒着天下大不违,出兵攻打皇上?!
太监面上笑意微淡,轻轻的呢喃:“是么……”
徐妃的贴身太监带着一队侍卫站在相府正门,看向挂着灯笼的丞相府,偏头给侍卫使了个眼色。
丞相比他矮了小半头,一身清雅的白衣,微仰着头,静静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轻声:“殿下要小心,臣等殿下回来。”
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孽畜,你想得美!”
嘉定帝坐在龙椅上,胸膛剧烈的起伏,愤怒的眸中仿佛能喷火,他死死盯着二皇子,呸了一声。
一队队士兵围了众大臣的府邸。吓坏了京城的众人。皇宫内一片喊打喊杀的火光,不久后,嘉定帝最近宠信的大将军带兵前来救驾,与余家军两败俱伤,但徐家军到底积蓄深,还有余力掌控皇宫。
唐棠给江尧穿戴着玄色盔甲,胳膊绕过他的腰肢,在身前扣好腰带,他抬头,看向对方的脸。
说话的时候,二皇子也进殿了。他身上盔甲血迹斑斑,一双眼睛亮的惊人,充满对皇位的渴望,他拎着刀走向嘉定帝,语气没有丝毫恭敬,笑嘻嘻:“父皇已经被妖后喂了寒食散,为了国家大义着想,您还是下旨退位吧!”
大太监冷冷瞥了他一眼,侍卫立马止住话,大太监将视线移到大门上,阴柔的哼了一声。
当年只到他腿的孩子如今已经长的很高大了。铠甲覆盖在他的身躯,遮挡不住蓬勃恣意之气,墨发用玉扣束成高马尾,那俊美的脸庞冷漠凌厉,越发的英姿飒爽。
与此同时,丞相府。
“太子和唐元思呢?”
这话说的简直大逆不道,皇子们却一句都不敢反驳,连嘉运也是满目惊恐,他死死缩在众皇子后面,用他们挡住视线,脑袋里全是胡乱的为什么历史改变了!!
大太监低眉垂目:“是。”
她勾着唇,语气妩媚:“很好,别让他们活着回来。”
就连徐家,嘉定帝这么多年接连打压,徐家次次都咬牙隐忍,这次突然起兵反了,不也正是有了清君侧,扯这大旗的名头么。
嘉定帝,皇后,和几位皇子皆落入徐妃之手,被困在养心殿。
“罢了,没了唐元思,就换一个给娘娘念圣旨的官儿!”
他这几年敢和手握重兵的徐家翻脸叫板,也是有所依仗的。大将军已经争取到时间,等禁军营的人进宫,看这孽种和贱人怎么办!
“好。”
“你们是何人?”
暖黄的烛火映着江南读书人眉眼,说不出是水乡的烟雨温柔,还是他此时的神色更温柔。
大太监弯了弯腰:“禀娘娘,太子和那唐元思今日恰好出城游玩了,奴才已经派人去追。”
过了没多久,大门开了一条缝,侍卫手中火把的透过缝隙照亮了小厮的眉眼,他满脸警惕。
大太监笑意彻底没了。
嘉定二十二年,夜。二皇子以连皇后用以寒食散控制皇上的名头起兵,清君侧,斩妖后!
徐妃上前两步,发髻上步摇微晃,那艳丽奢靡的宫装刺的嘉定帝和连皇后眼睛疼,只听她语气尖锐:“臣妾劝陛下还是早日写了让位诏书的好,不然,呵……”
侍卫手中火把燃烧,发出细微的脆响,映着大太监堆着笑的脸:“咱家是宫中当差的,受皇上旨意,请丞相进宫商讨要事。”
头发,温柔淡雅的丞相说着话。
侍卫低头应下,走上前去叩门。黑色中沉闷的敲门声清晰。
等小厮把门关上,侍卫压低声音说:“公公,那唐元思不一定不在府中,不如我们冲进去……”
“此事不可闹大,免得你们弄出动静儿,坏了娘娘的好事。”
有雪落了下来。
她红唇勾起,丹凤眼看向挤在一起的皇子,侍卫立马会意地向前几步,把连嘉运揪出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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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的庄子。
嘉定二十二年,年末,百官受宴归来,醉的呼呼大睡时,徐家军杀了城门的守卫,借着月色的遮挡,悄悄走进空无一人的大街。
—
几位皇子脸色惨白,一个挨着一个缩在一起,却没发现太子人,她眉心紧蹙,看向大太监。
没抓到唐元思,让他宣读让位圣旨,徐妃心中多少有些不爽。但既然他们跑了,那就该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