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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早就对余好产生了一种名为“喜欢”的感情。

李助理察觉到他的异常，收敛了甜蜜的笑容，忙不迭问道：“祁总，你怎么了？感觉您有点……”

夏天一到，无数鲜艳漂亮的花朵尽数盛开在稠密的叶间。

祁盛慢慢地眨了下眼，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对一个人有恨又有爱，你会怎么办？”

当初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现在又在重新上演。他是最好的观影者，专注认真地观看着属于他的电影，情真意切地感受着当初他的情感。

祁盛不说话，低敛着眼睫，看着平滑光亮的办公桌。

他想，原来这就是喜欢啊。

他薄薄的眼皮半耷着，像浓墨一样幽深晦暗的眼眸越过李助理，虚无地看向他背后雪白的墙壁。

“我的种种情绪都是因为她而起，所以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了，我喜欢上她了。”

他对余好的感情像是火山灰和熔岩流一样，随着爆发的这一刻，悉数奔涌出来，直冲遥远的云霄。

“爱或恨一种感情就很复杂了，做人不要太贪心了，在恨的同时又想着爱。爱的话就认真的爱；恨也是一样的。”

它们是两棵一样的幼小的树苗，代表着恨的那棵树苗最先种下，却因为没有阳光的滋养、水的浇灌，最终干巴巴的枯死；晚一点种下的代表着爱的树苗，却疯狂地长出枝桠，在枝头开出嫩芽。

他想，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心里就有一架无形的跷跷板，一头是对余好的怨恨，一头是对她的爱意。起初是不断增生的恨把渺小的爱蹬得高高地翘起来，后来却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得无边无际的爱把不值得一提的恨给压在底下，压得它再也起不来。

“早就喜欢了啊。”祁盛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到。

他安静沉默地坐在这里，浅陋的灵魂早已出窍，穿过厚实紧闭的门，走过光阴似箭的时光，飘到了破碎不堪的六年前，来到了十八岁的余好和祁盛身边。

但他死要面子，口是心非，不愿意也不敢于剖析自己像休眠火山一样的心脏。害怕让里面像岩浆一样炽热滚烫的情感，冲破层层坚实硬挺的地壳，尽数喷发出来。

知道你对你女朋友是喜欢呢？”

“嗨！”李助理笑着说，“跟她相处久了，越发觉得她可爱好看。觉得她说话的样子好看，吃东西的样子也好看，干什么都好看。平时工作的时候会时不时想到她，跟她见面后会不自觉地笑起来，分别之后总是回忆起跟她之间的相处过程，觉得很开心很美好。而且她跟异性相处，那一整天我都会心情烦闷，连工作都做不好，虽然我心里一清二楚他们之间没什么，但我就是不舒服。”

他今天确实跟平常不一样，话变得多了起来，问的问题还奇奇怪怪。李助理心里纳闷，但没有表现出来。

祁盛颔首，表示没什么。

那他对余好的喜欢不是从六年后的如今才开始的。

他又满怀歉意：“抱歉，祁总，我话多了点。”

“我只会对一个人有一种情感。”他咽了一下口水，稍微停顿一下，像是在思考该怎样更好地表达出来自己的观点，“如果我恨她，那我就不会爱上她；如果我爱她，最后又恨她的话，那我对她就不会再有爱了。”

祁盛想着想

这才恍然之间惊觉——

但没有想到，顾决当时问他的那句话，就像炸弹一样，响彻云霄的震动使得火山表皮猛然破碎分裂，这座沉寂了多年的休眠火山最终还是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