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会去想念余好了。
那个男人只不过少穿了件衣服,余好就那般关心他,紧张的语气像是生怕他也生病难受。
手机信息铃声响起,是顾决在问他怎么还没下来,祁盛给他回“马上”后,又低着头在手机上订了几盒治喉咙痛的药以及一碗冰糖炖雪梨后,才把手机揣兜里抬脚下楼梯,不回头地走出这栋楼。
是喜欢上了他吗?
“家里有没有药?我去给你买?”
颔,如同刚刚打完一场艰难的胜仗,此时此刻在向匍匐于他脚底的输家示威。
余好为什么那么关心他,为什么要喝那碗放着葱的肉汤,为什么要对他笑得那么好看,为什么要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他的名字,为什么……
“好好好,谢谢余好女士的关心……”
不等那面对面站立的两人做出任何反应,他从他们的中间穿过去,脚步声很大地“哐哐哐”下楼梯。期间听到余好低声咳嗽了几声,再开口跟江彦说话的嗓音有些哑声音也有点小,祁盛听得有些模糊。他脚步又控制不住地停下来,靠在下一层楼灰白破旧的墙壁上,在心脏泛着阵阵刺痛中继续受虐般地听他们讲话。
耳边没有声音传来,余好和江彦已经各自进家门了,祁盛仍旧背靠在那面很脏的墙上,漫无边际地想,他想为什么余好看到他穿着病号服却一句疑问和关心都没有,为什么余好不怕他也感冒发烧,为什么刚刚余好不看他,不跟他说话……
祁盛靠着墙抹了把被风吹得干硬的脸,因为长久的不眨眼又或是别的原因,他眼底渐渐泛起一丝红。他就用这双疲惫不堪又尽显狼狈的双眼虚焦地盯着对面墙壁上贴的各式各样的小广告,煞白干裂的唇瓣抿得紧紧的,握住手机的那只手像是脱力般指尖剧烈颤抖起来。
既然余好这么不待见他,这么不愿意见到他,这么不想跟他说话,那他就真的如她所愿。他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以后的以后,他再也不会舔着脸来找余好,再也不会死皮赖脸地纠缠她,就算余好想关心他想跟他说话他也不会领情了。
“有,你不用担心,我待会回去就吃药。好了……你也快回去吧,站在这里太冷了,回去多加件衣服,你穿太少了,到时候别像我一样感冒发烧了。”
“嗯,有点痛,还有点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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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簌簌冷风,祁盛在心里恨恨地想——
就这么讨厌他吗?
“喉咙不舒服吗?”
明明他都跟余好保证了,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她的一个眼神和好脸色?
还不等他开口嘲讽江彦几句“看吧,都说余好不吃,你还不信”、“这个女人挑食又娇气得很,平日里都要我哄着才勉强喝下几口肉汤,如今怎么可能喝你这碗放了那么多葱花的汤呢”,又看见余好伸手去端江彦手里的那碗汤,听见她浅笑着开口说道:“但我想尝尝大妈的手艺。”
祁盛脸色“唰”的一下冷下来,他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口气一样郁闷无比,这口气堵得他胸膛起伏剧烈。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站在江彦和余好两人的中间位置,喉咙绷得很紧地开口:“麻烦让让,堵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