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余好请了半天的假,一大早就带雪花去挂吊水,回来时临近中午,她又简单弄了点饭菜应付肚子后,匆匆出门上班。
即将要关店下班的时候,祁盛走了进来。他首先一手插兜一手晃着车钥匙站在门口正中央的位置,用一种挑剔的目光粗略打量店内,随后缓慢移动脚步逛了一圈,在这途中装模做样地挑了几袋水果,最后身姿挺拔像是t台上的男模走秀一般走到余好面前。
余好什么话也没问,垂着眼皮为他结账,面上没什么太大表情,对待他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就像对待每一个陌生的客人一样。
结了账后谁也没有说话,祁盛从余好手里接过那几袋水果,视线落在她看不出一丝情感波动的脸庞上。
她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她上班的地方?她怎么又是这样一副不想跟我说话的样子?
最终祁盛还是没忍住,他问道:“快下班了吧?”
余好正低头收拾东西,听了他的话之后,抬起头来撩起眼皮给了他一个十分平常的眼神:“如果不是你,本来我早该下班了。”
“那我向你赔礼道歉,耽误你按时下班了。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
余好不带情绪地瞥了他一眼,拎着包径直越过。这个出店之后本该与她背道而驰的男人,仍旧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在她身旁,厚着脸皮侧过脸来替她安排好接下来的行程:“去那家我很久之前就想带你去吃的店,把雪花也带着,吃完饭后我们直接去医院,你觉得呢好好?”
余好目不斜视,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说话的语气较之以前明显有了起伏:“我觉得你不要脸。”
祁盛被骂了反而更兴奋了,他情不自禁地弯着眼睛,也不怕撞到或摔倒,一边没有丝毫压力地轻松跟着余好的步伐,一边目不转睛地偏头盯着她看。
“你终于有情绪了。”余好听见他这样说。
她嘴唇微微动了动,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又一次沉默。凝聚在脸上的那道视线绵长又热切,致使她走路的速度快了又快。
走着走着,余好突然伸出手拉住祁盛的胳膊将他往自己这边一扯,两人的肩膀紧挨在一起。几秒过后,余好松手,拉开跟他的距离,微抬下巴示意他朝前看:“看路。”
祁盛终于不再把目光放在余好脸上了,他向前看去,离他只有半步距离的地方是个台阶,如果刚刚不是余好及时扯住了他,他就会将这个台阶当作平地而行走,然后在这么多男女老少的注视下摔成狗吃屎,严重一点甚至磕破门牙或者容貌尽毁,从此再也没有尊严和脸面出现在余好面前了。
“谢谢。”
她明明可以装作没看见台阶让我最后摔倒丢脸,可是——她没有!她主动拉住了我的手,并且温柔提醒我看路!这说明什么啊——她是不是心里也有我,对我也有感情的?哪怕只有万分之一。
祁盛不受控地嘴角笑容幅度扩大,他走一步路就往余好跟前凑近个一厘米,最终,这场“距离之战”被他不动声色地单方面获得胜利,两个人的衣物时不时摩擦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
穿梭的这条巷子狭窄,行走的路人较多,地面上的板砖凹凸不平,速度快了的话人一个不小心就会摔倒。接下来祁盛不再那般盯着余好,她走路的速度也不再那么快。
走了几步余好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停下来拧着眉看着祁盛,不解道:“你跟着我干嘛呀?”
她又没有答应要跟他一起去吃晚饭,也没答应跟他一起回家抱雪花去医院,如今他这都要跟到家门口来了。
祁盛回答她:“我昨天说了,今天要送你们去医院。”
余好:“我没答应。”
“啊——”他拖腔带调的,“我忘了。”
他继续道:“那我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让我白来吧。这儿打不到车,而且离那医院挺远的,我又有车又熟悉路程,让我当免费司机多方便雪花的治疗。”
“行不行啊,好好?”
“好好?”
“好好。”
余好打断他的喋喋不休:“可是怎么办呢,我上午已经带雪花去打过针了。”
这是祁盛没想到的,他以为余好上班没时间,会下了班再带雪花去医院,所以他今天特意卡着余好下班的那个点去她店里买水果装偶遇,再寻找各种蹩脚的借口跟着她回家,最后提出自己要当免费司机这一要求——如果是关于雪花的事,余好都会心软答应的。
倒是忘了一天有二十四小时,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他并不能预测到没有他在身边的余好会在某一个时刻去做什么——她会突然请假不去上班,会在上午带猫去医院看病,也有可能在某一天辞职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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