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很喜欢小人鱼的故事。”

“呃……可是，”顾遇说，“如果他和公主的婚约在最开始是由家人推动，那么在王子见到公主以后，他很确信他爱的是公主。”

因为这回答，简安一顿，随后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哼！”简安重重哼了一声，目光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可是明明是小人鱼先遇见的王子……”她好似不容易放弃一般，还在继续争论，“明明是小人鱼救的王子……”

“啊……那个啊……”

简安也很慌乱，她需要为自己突兀的行为找一个理由。于是，她看似蛮不讲理地抱怨道:“都怨你！好端端地靠过来做什么？就知道吓唬我！”

听完顾遇的说法，她有片刻的沉默，而后轻轻地笑起来。那笑声很轻，顾遇听在耳中，却觉得心里莫名有些堵。

但他找不出原因，为此感到烦躁。

路上帮她分担书包的重量，好像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可是……”简安想起了舞台上表演的那位小人鱼，她在最后望着她的“王子”，泫然欲泣，可还是祝福了他，选择牺牲了自己。

他们忽然靠得很近。她回眸，猝不及防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他的脸清晰可见，脸上皮肤洁白，干净光滑。她没有准备，一时慌乱，脚步往后退了两步，退出了雨伞遮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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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觉得如果只执着于救人这点，会使得小人鱼更加可怜。”

她收回视线，注意前方的道路，声音飘忽:“如果……王子知道是小人鱼救的他，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接过了书包，两人并肩走着。顾遇想起简安先前没有马上回头，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嗯？”

顾遇大呼冤枉:“我可没有。”

他低头，简安明明就在他的身边，然而随着那笑声，他竟然觉得她有些远。他没有细想，动作先行，俯下身，靠近了她。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指节干净分明，稳稳地举着雨伞，比她稳当。

“所以说到底，王子会和公主结婚还是因为他爱她吧。”简安惆怅地说。

“难道因为有恩情，王子就要爱小人鱼吗？”他说着，未发现身边的简安颤动了一下，“小人鱼需要这样随便的爱情吗？这样的说法未免也不尊重小人鱼。而且救人一命就要以身相许？其实公主也救了上岸以后的王子，如果因为救过他就要王子以身相许，那么面对小人鱼和公主应该怎么办？把王子劈成两半？”说着，他轻快地笑起来。

简安看起来很生气，他笨拙地挠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救王子的难道不是小人鱼？公主不过是顶替。”简安争辩道，“难道王子娶公主没有别的原因吗？比如——因为家人安排之类的。”

“……为什么？”

“刚才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回头，在想什么？”

她没有坚持多久，最后还是把书包交到他手上。没了书包的负担，她的肩头顿时轻松许多。大概这就是她会向他妥协的原因吧。

“恐怕不会。”

“问就问，靠那么近做什么。”简安小声嘀咕，顾遇没听清楚，又想弯腰凑近，简安连忙说，“都怪邹静，都是她说了一路，害得我也好奇起来。”她毫不犹豫地把锅推到不在场的闺蜜头上，顾遇听清以后挺直了身子，她这才偷偷松了口气。

不知道她是不是受了邹静的影响。邹静说了一路，讨论小人鱼不同结局的可能，也许是因为如此，连她也生出了一点点不甘心。

也许悲剧总是更容易引得大家念念不忘，尤其是眼看着美好的人物奔向悲伤的结局，于是好多人便畅想着，希望被毁灭的人物拥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因为王子爱的是公主啊。”顾遇没有多想，坦率作答。

顾遇反应很快，捉住了她的手腕，及时把她拉回身边。雨水滂沱，短短的几秒钟，就已经淋湿了她。他看着她，注意到雨水从她脸颊滑落，沿着锁骨往更深的地方去。蓦地，他感到喉咙发干，眼睛很快躲开，不再看她。

“你很喜欢小人鱼的故事？”

“对啊，”顾遇直率地应道，“如果他真的不爱，那么一定会有抗争，如果打算拒绝，他可以想出各种办法拒绝，可是他没有。正是因为他的确爱公主，才会那么高兴地同她结婚。”

“这样么？”顾遇说，他原以为简安是真对小人鱼的故事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