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想什么呢。”

“你这样的好孩子，不管在哪里，大人都不会讨厌你的！”她眼睛有神发亮，真诚地说道。

他怎么能埋怨父亲呢？明明父母的工作都很忙，他们工作忙碌到没有时间，而他却只顾着可怜自己。因为这，他心生惶恐，连自己那股对父母的期待，都觉得那是个错误。

顾遇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也没什么……”

“我是不是没有出生比较好？”他低声问道。

很疼的。

“啪——啪——啪——”简安捧起顾遇的脸，使劲拍了三下。

“你什么错都没有。”简安说，“我爸我妈不是都经常夸你吗？夸你是好孩子，夸你这样好那样好，”她想到简爸，不满地哼道，“我爸还说过希望你是他儿子呢，哼！”

“因为很好奇，TA和你的关系怎么样

他不能再给父母增加负担了……

“又不是你自己选择出生的，”简安很纳闷，“你干嘛要反省？”

“再说了，大人也是会犯错的。”她说，“你看，今天我妈不就说错了吗？她说我该像个女孩子，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已经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还得‘像’个女孩呀？”

“你看，大人也是会犯错。所以，你不要觉得叔叔阿姨离婚是你的错。”

脸颊两处传来疼痛，将沉浸在悲伤情绪的他拉回现实，他郁闷地看着简安，“简安……”

“哥……！”

眼前出现一张女孩子的脸，不是回忆中的那张脸，他猛地惊醒。

程相思心里嘁了一声，有些后悔，刚才一个人在那边发笑的顾遇看起来有点傻气，她暗暗后悔她没有拿手机给她拍照。

“我只是觉得……可能……真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吧……”

“嗯。”顾遇不打算细说，懒懒地应着。

可能谁都不想要他吧？否则为什么顾妈果断不要抚养权，为什么父母离婚之后他便很难再见父母亲一面呢？

“哦……”程相思手里握着啤酒罐，抱住自己的膝盖，“是想起那个，和你一起长大的孩子吗？”

昏黄的灯光下，女孩望着他的眼睛，笑容温暖，治愈了他的伤痛。

顾爸说他不会回来，他的内心充满了失落，可随之更多的是自责。

她看着顾遇的脸，突然问道：“哥哥，那个孩子很优秀吗？”

“至于叔叔阿姨，哼，谁知道大人在想什么呀，我就不懂我爸我妈在想什么。”

也许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一个拖累父母脚步的错误。

程相思这才记起，顾妈从前说过，她和前夫离婚后，顾遇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

“顾遇，你没有错。”

“说呀，”简安晃着他的手臂，急切地想要安慰他，就像他安慰她那样，“快说呀，我听着呢。”

可能……可能……

“如果我没有出生的话，妈妈就不会考虑要我还是要工作，爸爸和妈妈也不会……”

她不理睬他的抗议，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顾遇语塞。

他不应该期待的，只要父母给予，他就应该觉得足够。

“没什么，”顾遇以垂眼隐去思绪，随手扔掉已经喝完的啤酒罐，取了新的打开，喝了一口，“只是想起过去的一些事了。”

“你的出生，不是一个错误。”

顾遇出神很久，程相思怎么唤他都唤不醒，只好爬到顾遇面前，使劲摇晃他的身体，喊了好几声，才看到她哥收起了怀念的笑容，脸色就那么冷了下来。

这个问题猝不及防，他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犯了错，爸爸妈妈才会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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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顾爸顾妈还没离婚的时候，他躲在房间的门口，通过门缝听见父母的吵架。父母之间的争吵围绕着他和顾妈的工作，两人抛来抛去，好像儿子成了一件累赘。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