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人向来都会想得太多。
只不知这试探是顾帝的意思,还是赵照自己的,总归是今日之事太过于巧合。
凌烟眼带笑意,看着如此少年意气的小殿下,开口稍作劝诫。
如若不是凌烟知晓陈默贤的真正身份,也不会相信这人图谋的是改朝换代,这场初遇只是他宏图计划中的小小一步罢了。
赵照是大内供奉,只听令于顾帝,事关太女之事,万不是凌烟这一太傅所能决断的。
屏退左右,房内只余下他们三人,凌烟低眉立于一旁,交由赵照复述了整个事件经过。
“倒是有趣,刻意近身,却只是盗一个荷包。所为何事?说几句话么?先生您说,他到底是知还是不知孤的身份?”
“些许不是保人从京兆府脱身,不受流放之刑而已,半路足以李代桃僵。”凌烟点破了顾重的误区。
大多数时候是没人在意这件事的。
能不能拿到人还是两说,去查一查他身家,所得不管真假,蛛丝马迹总可以判别些许信息。若是不查,只怕人倒是更要跑了。”
能想到真有人会去查一个乞儿究竟为何要去掏一个行人的荷包呢?
“殿下,小人无节,不可不防。”
此话一出口,顾重眉头皱的更紧了,想必她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所代表的分量。
顾重斟酌了片刻,一字一句将自己心中所想分析与凌烟听。
“是,仆这便去办。”赵照恭顺叩首应声道,轻声退了出去。
“殿下气度自是不凡,若是不知,所图不过一道好人缘;若是知晓殿下身份仍敢如此行事,只怕所图甚大。”
一出不露痕迹的试探,若是当真越过顾重上告顾帝,那便是不敬太女,如何还当得太傅?
顾重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紧皱的眉头随之松弛了下来,“若是谁人都能从京兆府换出人来,那父皇也得不安稳了。”
“先生怎会深夜来访?”
“那乞儿刑罚虽是难免,但赵照已替殿下应下了照顾其母之事,想必殿下不会怪罪于他。”
顾重冷哼一声,显然是看不上陈默贤这等行事。
“倒是殿下没有让人即刻将人拿下,却是出乎我的意料。”
“孤知晓,赵照,着人去彻查此人身份,孤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还能保人从京兆府中脱身?”
“还是先生想的透彻…”
顾重把玩着她桌案上的一双玉麒麟,饶有趣味地说道。
若是按下不提,自作打算,可就要被质疑是否同那居心不良之徒有甚牵扯了。
“赵中常说笑了,这等大事岂是我这一闲散人可决断的,不若将之禀告殿下定夺。”
凌烟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转眼将难题踢给了顾重。
“依赵中常之言,今日街上那书生设计了行窃之事?”
虽已更深露重,顾重却尚在研读政务,听闻凌烟有要事禀告,便匆匆放下了手中之事,出外迎接。
偏偏太女今日突发奇想出宫,便恰巧遇上了居心叵测之人,而这人恰巧被凌烟识破,怎知这不是一出连环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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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会,该谢赵中常替孤扬善了,那乞儿也是个可怜人…”
“大人,是否将此事上告陛下,着人去将那书生拿下?此人心怀不轨,只怕是有所图谋。”赵照接着向凌烟问道。
“若是那书生真只不过是有些许小聪明,打着结交达官贵人主意的寒门士子,孤大张旗鼓反倒显得没有肚量;若是居心叵测冲孤而来之人,便是打草惊蛇了。
“不管他知或是不知,所行之事都称得上下作无度,终是落了下乘,小人行径而已,不堪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