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略通兵法,却不及魏武侯,只不过以往与蛮族交战拼的全是纯粹武力,蛮族惯不会耍用阴谋诡计,倒是让魏武侯陷入了盲区,一时之间竟没能看懂他们的计策。
凌烟自宽袖中掏出一张北境特产的锦布,上面是鲜艳的几个大字,“调虎离山,城危!”
“自然是可以。”魏武侯纳闷看了她一眼,这位太傅大人一向对军务不感兴趣,如今怎有兴致看这等战场打杀。
“的确,与以往殊死力搏的作风完全不一致,似乎是在保存实力,雷声大雨点小的…”魏武侯对此甚是赞同。
魏武侯听出了顾重言外之意,大惊失色,“殿下怀疑,有人私通敌寇?”
“先生可是看出了什么?”
见着凌烟一脸焦急,出于对自家先生的信任,顾重不再追问缘由,径直请求魏武侯按照凌烟的吩咐下令。
真正大军只有第一阵,北境军只顾防守,未曾冲杀陷阵,一时半会儿就无法看穿。”
“蛮族此处所谓大军不足一万,声势浩大,烟尘霭霭,均是假象,不过是用扫帚系于牛羊马尾,将草人置其上的障眼法罢了。
凌烟微微眯着眼认真看向战场方向,思索片刻,神色猛然大变。
“来不及细说,还请殿下与侯爷下令!”
几息之后,军防调度已然完成。
“侯爷应当发现,蛮族此战不同寻常,打的奇怪。”凌烟斟酌片刻,从战况说起。
“来关口之前,有人在我马上系了一张布帛。”
顾重随手从桌上拿起几封军情奏报潦草翻了翻,皱紧了眉头。
“纵然是真,可蛮族剩余大军若是要进攻北陵郡城,却是该如何绕过北境关?”
“侯爷,可否能登高观战?”
若是蛮族能如此知进退,也不会是历朝历代的心腹之患了。更何况恰逢大灾,不拼死一搏求一条生路,草草打上这么一场,着实无用。
“凌大人此时可能解惑了?”
凌烟先前默不作声,仔细打量观察了推演沙盘一番,突然开口询问。
魏武侯对凌烟的判断仍是抱有疑虑。
魏武侯携着凌烟和顾重走出营帐,登上瞭望塔,月色初升,趁着营帐火光,看到几十里开外,浩浩荡荡的蛮族大军冲锋往来,马匹奔腾带起铺天盖地的沙尘。
北陵郡城三面环山,难以攀登,是天然御敌的屏障,只余下北境军驻守北境关关口,真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
“北境安危事关重大,驻边之人均是陪同陛下征战天下的忠义之人,应当可信才对。”
踏马疾行间,魏武侯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看来蛮族是得了高人指导啊···”顾重脸色难看。
“说来也奇怪,今年大寒,北境全境遭遇了百年难遇的雪灾,蛮族的情况应当更不好过,但臣方才登高观望,今日突袭的蛮族人孔武有力,可不像是遭了灾的样子。”魏武侯接着又禀报了一件事。
“殿下遇刺那日?”
凌烟垂眸回忆着方才在魏武侯中军营帐看到的沙盘。
“军中、城中,孤也不敢确定,只是提醒一二,若只是沙场刀兵相见,我顾氏是从马上打下来的天下,从未怕过谁,就怕小人暗害,腹背受敌。侯爷,这北陵现下是危机四伏,还请小心为妙。”
顾重从未见过她如此作态,不由神色一凝。
那他们这是图谋什么?只是为了阻止顾重探查城中前朝余孽奸细?这阵仗当真是没必要,交战一旦结束,足够顾重腾出手来清算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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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你可能保证北境军领兵之人、北陵郡守城之人均可信?”
“我不敢轻信,方来关口一探。如今看来,这消息是真。”
“殿下!侯爷,还请留两万大军驻守,其余回防北岭郡城,此乃声东击西、围魏救赵之计!”
“侯爷可知晓前些日子的那场雪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