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缓三年,又缓三年,缓来缓去,可还有人去做?
你再看看父皇,去的突然,开好的头没人接,岂不是泉下也难得安宁?
不必多言,新政势在必行,朕若是连当这第一人的魄力都没有,谈何为帝为王?
出去吧,朕与丞相还有要事商谈,别来烦朕。”
说完顾重直接不耐烦地挥手将顾扬轰了出去。
等凌烟与顾重商定好细则,走出尚书房时,看到一尊雕塑直挺挺地站在一旁廊下。
“王爷这是在等陛下?”
“不,本王在等丞相。”
顾扬第一次如此冷硬地对凌烟开口。
“不知王爷有何见教?”凌烟有些讶异。
“见教当不上,只是还请丞相为本王解惑,皇姐为何会突发奇想施行新政?”
“…王爷以为如何?”
凌烟哑然一笑,顾扬这是想把缘由推到她身上来了。
“定是有人蛊惑!”
这几字掷地有声,如同下了什么定论。
“如同王爷所说。”
凌烟仍是面带微笑,随意附和着。
顾扬沉默片刻,向后撤了一步,直挺挺地向着凌烟俯身作揖,凌烟连忙让开。顾扬起身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她几眼,叹着气离开了。
方才那句是清河王所见证的事实,新政失败后的事实。
明德的君王是不允许有瑕疵的,需要有一个人去承担失败的一切后果,比如世家怒火,战乱缘由。
在凌烟向顾重提出由她上奏之时,便已留下这一条路。
这等问题上,顾重看得却没顾扬透彻。
也许,她也从没有想过失败这个结果。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谨守君臣之道,除却此身,无以为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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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快穿这是快穿!啊啊啊啊,快进登基…
第20章 帝师与太女(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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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政的开展如同意料之中那般颇受阻力,在朝会上没能阻止的世家们,暗地里小动作频频,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下到郡县更是毫无进展。
顾重每日收到的各地奏报,都是在大吐苦水,抱怨新政推行艰难云云。直看得她心中火起,一拍桌案,当即决定亲自巡视监察。
那日早朝可谓是鸡飞狗跳,这群勋贵世家还未曾与一言不合便要御驾出行的君王打过交道。
帝王历来在意安危,特别是如今新朝建立时日尚短,前朝乱党频频作乱。
按理说,一般人不久前才遭遇了刺杀,该更是惜命才是,奈何顾重却是不惧怕这些。
让她一动不动地呆在京城,被遮住眼,看不到整个国家的真实状况,才是更难以忍受的事情。
那些遵循礼制的老学究按照世家所设想的拼命反对,直说道口干舌燥,顾重都油盐不进。
无计可施的众人只好将目光放在凌烟这位帝师身上,皇帝总该听自家老师的话吧?
不料凌烟却是连连附和顾重,他们才恍然,刚刚却是忘了,这位是皇帝的忠实拥簇,更是新政提议者,完全指望不上。
在一片不甘不愿之中,帝王出巡之事便这样定下了。
这一次,顾重没忘了捎带上凌烟,毕竟若不如此,朝上这位丞相大人就不会站在她这一边了。
至于朝堂,顾重把顾扬留在了京城监国,令众人惊叹于她对胞妹的信任,就不怕清河王狼子野心、釜底抽薪,直接篡位做了皇帝。
诸郡之中,闹着最凶的当属清河郡,盖因属亲王封地,自持矜贵,顾扬又不在,那些世家更是目中无人,偏偏清河是关中天府,国库每年近四分之一税收皆来源于此。
顾重首要去处便是此地,已入初夏,从西京沿水路而下,水流湍急,不出十日,就可直抵清河码头。
水光粼粼,碧波接天,在一片好天色中,巨大的红色船只踏浪而行,船舷上扬着玄色王旗,迎风招展,周围军舰护卫左右,声势浩大。
些许是吸取了当年北境刺杀的教训,顾重没有再如同话本中那般搞什么微服私访,大张旗鼓地将自己的行径轨迹露于天下,做足帝王出巡的姿态,那些想暗中下手的乱党反倒是要掂量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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