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重有些迟缓地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哭笑不得,她竟是被自家先生带偏了。
密密麻麻的雨点下落得越来越快,很快便织成细细的雨帘,打湿了两人的衣衫。
“先生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快些进屋吧!”
如今蛮族近乎灭族,世家一蹶不振,藏头露尾的巫教传教受阻,如同顾重希望的那样,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淋雨后易感风寒,先生可能去寻两套干爽衣物来?”
也亏得顾重亲至北境,引得敌人按捺不住率先动手,留下了踪迹,机缘巧合之下被搅乱了所有布局。
原来所谓被姐妹相争气死的剧情,也是当不得真,只怕巫教才是真正的源头,却是在那时恰到好处地助了陈默贤一臂之力。
如若再过十年,二十年,只怕北境已是悄然易主,乱党若想攻克西京,将会犹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只是届时是蛮族,是前朝还是巫教主导,就不得而知了。
不料当年缔结誓约之时,就已被种下了蛊毒,一旦违约,母蛊催动,除了命丧黄泉,别无他解。”
顾重摊开手掌,接住雨滴,一股湿意浸透了她的掌心。
两人步履匆匆穿过庭院,进到凌烟的卧房避雨,才唤了下人去烧热汤,转身却见顾重开始自顾自地脱去潮湿的外披,凌烟感觉有些头晕目眩,连忙垂下眼去。
所谓叛神,不过是不再信奉巫神罢了。许是发现了巫教的狼子野心,父皇称帝后并未兑现将之封为国教的诺言,却也顾忌着巫教诡秘手段,不敢清剿。
她本意只想感叹人生苦短、生死无常,却硬是偏到了正事上。
“看先生是被吓到了?不过这神却非是什么真神,不过是信众的一种信仰。顾氏起家与巫教的确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我曾以为父皇一向光明磊落,却不想他也曾行过巫教的巫蛊之术。
“下雨了?”
“先生。”顾重直挺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凌烟感到被顾重扶住的地方灼热滚烫,连忙应道,慌张朝内室走去,顾重从容跟在她身后。
凌烟端的一本正经的劝慰。
凌烟愈发慌乱了,她撑住门框,挡住顾重。
去年大宴,是巫教的最后警告。父皇当夜与大巫祝密谈,仍是拒绝了巫教的无理要求。
顾重走到她近前,轻轻扶住凌烟肩膀道。
“那里冷,何况,先生见过有人在前室换衣的吗?被下人冲撞了该如何是好?”
顾重无辜又疑惑地询问,问得凌烟哑口无言,无奈地败下阵来。只能放她进来。
不完的话。
“父皇的病来得蹊跷又突然,原是因为,叛神啊…”
“换衣啊!”顾重回答得理直气壮。
听完这段涉及顾帝真正死因的秘闻,凌烟反倒是有一种了然的感觉。
“朕可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陛下何必忧虑?巫教再是诡谲,既然已有防备之心,断然不会再受其牵制。待寻到七寸,一击即中,便可彻底高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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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一滴水珠突然落到了凌烟脸颊上,她仰起头看向今日不见星月的夜空。
“陛下可在前室稍待片刻。”
“陛下…为何跟着臣?”
“那陛下先在此处换衣,臣先去外间回避。”说完她就想避到外面去。
那么,陈默贤与巫教可会存在什么交易?
“先帝?”凌烟作静静聆听之态。
凌烟一惊,她竟不知,这方毫无灵气的小世界,还能有神一说。
顾重滑稽地举起食盒挡在凌烟头顶替她遮雨,然而没有多少用处,倒是把凌烟逗笑了。
“陛下?”
“臣这便去!”
在北陵时,有纵容巫教、里通外寇的世家,却也盘踞着经营良久的前朝乱党,若说他们之间毫无关联,那是绝不可能的,轻重不过在于其中关联的紧密。
从樟木衣柜里抽出一套白色中衣拿给顾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