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坐到沙发上，回头看了眼浴室，里面的人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把杯子放下，从文件袋里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这么想着，夏夏只好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那套休闲服，顿了顿，又加了一条整齐迭好的男士内裤。

一支贴着大头贴的签字笔，静静地插在笔筒里，顶部按压的部分已经看得出的松弛。

“是吗。”他眸中戏谑，语气轻佻：“这事儿有这么重要？急着找我签字。”

夏夏如同听到救兵，“有人来了，衣服给你，我先出去。”

公司是独栋建筑，共计十三层。夏夏知道爸爸的办公室在顶层，但现在……里面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然后又起身，走到那张大办公桌前准备拿支笔。但刚伸手就忽然顿住。

“不行。”

夏夏拿起来，看见笔身上贴着的大头贴，喉头微微哽咽。这是刚上初中时她送给爸爸的。那时候大头照风靡，她被同学拉着拍了不下上百张，最后把其中一张笑得最高兴的贴在笔上送给了爸爸。

“哦，好。”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夏夏视线不自觉地落到沙发的衣服上。她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又看看浴室的门。等了几秒，还无人进来。

阿泰放完酒，又看了眼沙发，上面的人和衣服居然同时消失了。他下意识看向浴室，里面的水声停了，磨砂的玻璃门上，似乎透出两道人影……

而周寅坤的耐心她是有数的。要是出来看见她明明在这里，却不给他拿衣服，签字的事多半要泡汤。

这是坤哥昨晚的原话。

一张俊脸倏地放大在眼前，“周夏夏，什么情况？”

手里的衣服迟迟没被接过去，夏夏有些奇怪，下一秒手腕一热，一只又湿又热的手攥上来，一把将她拉了进去。

见两人下来，她起身看向琳达身后，试探地叫了声阿泰，然后说：“我有东西需要签字，能跟你一起过去吗？他说过我可以去公司的。”

她走到浴室门边，没敢往里看，也没敢贸然出声，只把胳膊拐着弯地伸进去，递上衣服。她隐隐能听见里面的人好像正在擦头发，紧接着就走了过来，带来一股灼热的水汽。

夏夏怔怔地望着手里这支笔，而此时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门忽然打开，传来男人的声音：“衣服拿来。”

还没等他思忖完，那门居然打开了一点。他立刻走过去：“坤哥？”

倒完水，阿泰又检查了酒柜，“坤哥常喝的酒没有了，我去拿。很快回来。”

女孩下意识回头，去拿酒的人还没有回来。

他手指抚上她红软的唇，心里嘲讽起陈悬生那些装模作样的伎俩。此时办公室的门打开，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阿泰拿酒回来了。

“就是想来，是吧？”周寅坤了然，直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夏夏僵了下，没有反驳。不反驳，男人眼里就是承认。没想到这一夜之间成了监护人与被监护人，关系板上钉钉，连依赖感都直线增加。

里面的人没理他，阿泰把衣服放到沙发上，熟练地打开冰箱，按照周寅坤的习惯倒了一杯冰水。

夏夏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忙说：“不是的，也没多重要，就是——”

阿泰进门先拎着衣服到了浴室门口：“坤哥，衣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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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达下来时，发现夏夏没在餐厅，而是穿戴整齐地等在客厅。

“有套没。”

车到达了公司门口，夏夏下了车，抬头望去。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去年七月，是她和爸爸遭遇追杀，他去世那天。

顺便还给夏夏也来了一杯。

他捏着她的脸蛋迫使她低头，夏夏惊恐地看见他胯间的东西，不可置信地抬头，明明只是就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

四十分钟后。

笔已经很旧了，不用试都知道写不出水。可它还在笔筒里。

“谢谢。”她双手接过。

浴室的门跟着关上，夏夏吓了一跳，身体被抵在门上，水珠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又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

“我，我是来找你签字的，就是知情同意书。”

阿泰没犹豫：“好的。”

昨晚刚说准她来公司，今天人就到了。这小兔听起话来还挺令人惊讶。

她跟在阿泰身边，到了顶层。办公室门打开，办公椅上没有人，只有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