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吓了一跳，“你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又思忖了下，她这才转过身来。结果却发现他闭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样。

男人眉头皱得很不成样子，“周夏夏，你觉得我没你有钱？”

夏夏不解：“加钱都不行吗？”

“所以能不能放他们离开这里，让他们接受教育，就算暂时不上学，住到福利院去，至少也能得到照顾，不会饿肚子受欺负。”

“想的。”夏夏立刻回答，回想到他刚才那句话，她试探地说：“那加钱可以吗？或者你开个价。”

这些孩子里，总归有那么几个是期待着能走出去的吧。

刚才还坚决不卖，忽然又答应得这么爽快，夏夏心里惊讶，望着他等下文。他肯定是有条件的，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能拿出什么，跟他做等价交换。

夏夏看看周寅坤。如果可以的话，是否可以放过这些劳作能力低弱的孩子？毕竟，即便他们留在这里，能起到的作用也很小。

他现在身心极度舒爽，别的都没兴趣，就想给点什么出去。

如果……

男人笑了声。

这话实在出乎夏夏的意料。只是她并不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若有机会……脑子里忽然闪过白天跟索拉的对话。

小兔问他要东西，哪有不给的。周寅坤懒懒地嗯了声，“可以，叫老韩带你过去，随便拿。”

本想开口，她又有些犹豫，莫名地不想打破这份安静。因为他一睁眼，视线就变得锐利而危险。他一开口，那就句句都是陷阱，花样奇多，吃亏的总是她。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就这样安静下来。半晌，还是夏夏先开了口，“那……你可以给我一些吗？”

“你还想不想还债？”

然周寅坤却说：“还有没有别的？”

她欲言又止了半天，一开口居然扯什么小孩。

周寅坤听见钱就烦，没搭理她。

夏夏闭着眼睛，听不懂他说什么。

斟酌片刻，她开口说：“这里有些小孩，没有父母，也没什么劳作能力，对你的生意应该帮不上忙。”

就在这犹豫之时，男人不耐烦地睁开眼：“再不说话我睡着了。”

想来想去，她买的不算太多，估计那点钱他也根本不会放在眼里。或许他是想要别的作为交换，只是她没猜到罢了。

有的孩子家中并没有思想顽固的老人，甚至连能依靠的父母都没有，只能大的带小的，艰难过活着。即便这样，他们也同样要承担上交烟膏的任务。

两秒后她又忽然睁开，这意思好像是……只要换个说法，他就答应卖给她了？女孩顿时清醒了几分。

还开个价，口气狂妄。说到底，周耀辉那遗产就不该还给她。

这样看着，男人五官到轮廓都精致得恰到好处，就连这房里暖黄灯光都像是计算好了角度，在他脸上映出阴影，衬得线条愈发深邃。他这样安静地闭着眼、闭着嘴，看上去一点也不可怕。

“眼光放长远点。”他

这回不是买，而是要。一字之差，落入男人耳中意味截然不同。

周寅坤瞧着她，“所以？”

“什么？”

男人大方道：“还有什么想要的，都可以说。”

骤然提到医疗项目，夏夏心头一颤，挪开视线，“我，我只是觉得——”

“周小兔，搞慈善搞上瘾了？前脚投了个医疗项目，后脚又想弄福利院呢。”

索拉说，她不会选择离开这里，去过更好的生活。可是，或许并不是每一个孩子都这么想。今天他们看见玉米饼时，那一双双眼睛中的欣喜和渴望让夏夏记忆深刻。

被小兔这样悄悄盯着看，周寅坤哪里睡得着。等了半天她不亲不碰，连开个口都磨磨蹭蹭，没有半点诚意。

夏夏一怔，明明刚刚还在她耳边说话，这就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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