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刚刚想朝夏夏招手的两个小孩从妈妈腿上下来，走到了门口，其中一个仰起小脑袋，用西班牙语说了句：“我记得你，我可以带你去看他们。”

带夏夏来后院的小女孩比麦莎要小一点，她看见那两条漂亮的项链，心里羡慕极了。只是她知道，那是送给麦莎和盖比的。

“我们没有地方住，没有地方可去，我们还想等着村里的男人们回来……就只好住进了这里。”

小女孩仰起头，眼里亮晶晶的，仿佛在问自己可不可以也有一份。

几句话还原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房子里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

夏夏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女人忙点点头。

哭哭啼啼的声音听得男人皱眉，“就这样？”

周

他面前站了个女人，颤抖着说着什么。她家只剩她自己和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最惧怕这样陌生而高大的男人。

衣服口袋里，还装着当初没送出去的礼物。夏夏从没想过，这份礼物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送给麦莎和盖比。

两个小孩听不懂英文，她们看见夏夏朝外走去，也听话地跟了上去。但小孩没敢跟得太近，只停在屋檐下，拉着小手看着夏夏走向那辆黑色皮卡。

心，空得什么都不剩了。夏夏知道，自己再没有可惦念的人和事了。

了，他们连孩子都不放过！我们怕了，我们求饶投降，他们就把男人们都抓走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这里曾是可以欣赏夕阳落日的空旷小院，如今却成了埋葬桑鲁一家的墓地。

她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们再也无法亲手收下礼物。

夏夏没有听懂，但两个小孩已经一边一个拉住了她的手，朝屋后走去。

这边，周寅坤斜靠在车门上，正抽着烟。

那么多妇女和孩子们都挤在房子里，这里又交通不便，少有人来，她们最缺的大概就是食物。

还能为什么。

夏夏看见那两座小小的土堆，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夏夏希望那些礼物可以陪伴他们成长，希望这份来自遥远地方的善意，能让他们将来回忆起来，仍觉得温暖窝心。

想到这里，夏夏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用简单的英文说：“你们稍等一下。”

“你可以走了。”旁边阿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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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再次回来，她大概会一直以为麦莎一家正过着幸福的生活，她还曾想过，等墨西哥的邮寄系统更发达了，她就把礼物寄过来。而以后，麦莎和盖比每年都会收到不同的礼物。

女人赶忙离开，阿耀说：“墨西哥的确是要换新总统，还很年轻，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毒品者。这还没等上任，就想开始反毒战了。”

两条坠着太阳盘的项链，分别放在了小土堆上，用石头压住。阳光下，那项链还散着淡淡的光。

这时指尖忽然一热，她低头，发现手指被一只小手攥住。

“怪不得墨西哥政府开始收编边境自卫队，看来是想从边境截断贩毒之路。”阿步说，“这样的话，这个村子遭遇报复袭击的时候，墨西哥警方应该出手才对，为什么……”

这里甚至连一块墓碑都没有，夏夏站在土堆前，脑子里一遍遍划过住在这里时的场景。她还清楚地记得，那两个小人儿一边一个守着她，一起看旅行图册的样子，还有他们满脸期冀，说爸爸要带他们去亚基镇玩的样子……

这渴望的眼神夏夏曾见过。当初在戈贡村做玉米饼时，周围的孩子们便是这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