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周时，父亲曾官拜龙图阁待制，那时母亲和外祖父都还活着，外祖父任太子太傅，一门清流，好不风光。

第5章

赵玮只比赵璟小两岁，今年刚刚十九，剑眉星目，俊朗飞扬，身上一件朱湛圆领绸袍，将他衬得愈发明媚。

萧太夫人生受了他们一礼，待他们落座，先看向赵璟，道：“有思瘦了。”

越王赵玮抢先一步道：“大哥忙于政务，通宵达旦，是累瘦的。”

萧太夫人将她搂进怀里，怎么也爱不够，宾客也长着眼力劲儿不再打扰。

她轻扯唇角，算做回应。

鱼郦道：“宫中都穿素裙，好容易得了这么一匹布，裁成衣裙，窈窈不舍得穿，只想穿给祖母看。”

相比之下，坐在他身边的赵璟就显得老成了许多。

他不着痕迹地把话从政务上移开，有乖觉的朝臣忙顺着他的话说，只说家常，不论朝堂。

鱼郦悄悄离席，独自转去了后院。

这表弟鱼郦幼年时见过几回，后来赵家举家迁往襄州，再无照面。直到他们攻入皇城，鱼郦才又见到了赵玮。

曲乐至中旬，赵玮悄悄倾身靠向赵璟，低声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哪是弹琴，分明是想弹兄长。”

据说当年不是善终，那时的太子见弃于周帝，周帝迁怒太傅，下令杖责，外祖父受刑后归家不久，便郁郁而终。

可随着朝中党争日益激烈，失去靠山的父亲

他便起身去寻她。

阔步进来的赵璟只掠了鱼郦一眼，目光未在她身上停留，便立即领着弟弟躬身向萧太夫人祝寿：“外祖母寿比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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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露出慈爱：“我家窈窈可是越来越出挑了，这身红裙与你很配。”

他的声音活泼清越，引得鱼郦偏头看他。

没有母族的荫庇，母亲的日子也难过起来。

这座宅邸是从前父亲任京官他们住的。

这一切终于外祖父去世。

说罢，一位妙龄女子抱着琴自屏风后绕出来，伸出一双纤纤玉手，信意拨弄琴弦，乐曲淙淙流出，如珠落玉盘，风回空谷。

赵玮像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歪头朝鱼郦吐了吐舌头。

宴席之间酒过三巡，萧琅突然说：“为给母亲贺寿，小女婉婉特备了一首拿手的琴曲，若诸位不嫌，这就出来献丑了。”

赵玮笑笑：“我这是羡慕。”他在一片婉转丝竹声中，慢悠悠将酒樽放回膳桌，奇道：“表姐不见了。”

开始时，父亲还会做些表面文章，不时来后院陪伴母亲，抚慰她的丧父之痛。

众人忙离席跪拜，鱼郦也站起身随众人见礼。

偌大的裴氏家族，失去了可依附的凭靠，轰然坍塌。

说了一会儿话，突地听见堂屋外的小厮高喊：“太子到，越王到。”

萧婉婉生得柳腰削肩，青丝如云，以素纱半遮面，袅袅婷婷，含羞带怯，薄纱上一双美目，柔媚婉清，如春水微澜，总是时不时看向赵璟。

赵璟笑了笑：“外祖母是爱惜晚辈，总觉得孤瘦了。”

你不更应该来勾引孤吗

赵璟内心躁郁，冷眸瞥了他一眼，“你今日话倒是有些多。”

鱼郦依稀记得幼年时的光景，家中虽有妾室，但父亲的心思全在她和母亲身上，后院和睦，母亲的脸上总挂着平静祥和的笑容。

赵璟下意识看向鱼郦，她的席座上果然空空如也。

她说这话时不禁流露出几分娇憨，像从前的闺阁少女，躲进祖母怀里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