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窈，我要立你为后”

么么哒，狸狸爱你们。

赵璟觉得熟悉，想了许久，才想起来从前在都亭驿为质，有一回他得了风寒, 高热不退, 缠绵于病榻, 昏昏沉沉醒来时，正见鱼郦守在他的榻边, 在哼这首曲子。

鱼郦看见了赵璟，远远地，搁着沁凉夜色朝他轻轻一笑，那笑容虚幻得如一缕幽梦。

那药每日一点点放在补药中，无声无息，赵璟看见鱼郦因为小产而日益衰弱，几次三番找万俟灿，却始终无能为力。

赵璟略微愣滞，忙起身披衣快步奔出去。

赵璟紧拥着鱼郦, 她身上有股如兰如麝的香气，混浊着药的清苦，纤纤细弱，如同一片随时会消散的影魅。

一日清晨，万俟灿比平常早来了半个时辰，将她蒙面的被衾掀开，晃见她早已泪流满面，颊边泪痕斑斑，可是没有一丝声响。

鱼郦任由他抱着, 目光落入迢迢夜空，那里恰有一双飞燕逐云。

鱼郦不许他靠近，他便只有趁她睡着偷偷来看她。

时大哭大闹，众人都以为她正默默接受现实。

有好几回鱼郦突然不见，万俟灿领着宫人出去找，结果不是在水渠边就是在假山上发现她，她一个人迎风站着，神情淡淡，清浅眸中一片冷寂，仿佛世间万千再也映不进去。

他在她耳畔轻声说：“窈窈，我再也不会强求你些什么了, 从此你可做你自己, 我们从头来过, 好不好？”

鱼郦脸上罕见的没有怨怼与憎恶，她眺望远方山河，眉目间尽是释然：“有思，你看，这世间辽阔，繁星如许，恰如及笈那年，你说要娶我时。”

那时觉得歌谣甜美，同样的曲调，如今却无端品咂出几分悲凉伤戚。

秋风萧索，将两人的衣袖搅缠在一起, 宛如这纠缠哀凉的命运。

赵璟心想：你记错了，你及笈那年的夜晚是月光皎白，星河反倒黯淡，你不知道，我在萧府外徘徊了许久，才终于攀上那座院墙。我说要娶你时，看上去镇定，实际手心里全是汗，怕极了你会拒绝我。

深夜赵璟宿醉后刚刚睡下，崔春良快步进来将他晃醒，惊惶道：“官家，娘子去宣德门阙楼，她想上去看看，禁卫不敢阻拦，特来向您禀报。”

禁卫一阵惊呼，赵璟抬头看去，只见鱼郦朝着天空伸出了手，掌心大开，想要将星光攥在手中。

万俟灿知道她经历了何种痛苦煎熬才做出这个决定，再难以割舍，也因为筋疲竭力到守不住而必须割舍。

这算是今天中午的更新哈，咱们晚上再见_

赵璟拎袍顺着石阶飞速朝她奔去，袍袖如翼，在风中翩舞。

这是幼年时母亲常常哼给她的，是温柔的吴侬软调，这么多年，母亲的模样已渐渐模糊，这首歌谣倒像刻在心里，带着些闺阁里芸香的味道。

自她小产后，于赵璟而言，恐惧总是如影随形，他的心像漏跳了一拍，慌忙上前环住她将她单薄的身体箍进自己怀里，近乎于哀求：“窈窈，不要想不开，不要丢下我。”

第63章 冲喜

今夜天气晴朗，天幕迢迢漆黑如慕，有星河灿烂，赵璟远远看见鱼郦坐在城碟上，抬头仰望天空，星光映亮了她的半边面，美丽清皎似初见。

她大半边身体都在阙楼外，像一只随时会飞走的纸鸢，料峭危险。

赵璟最害怕的事情

鱼郦却恍若未闻，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哼那首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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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愈发不安, 想与她说几句话，却听怀中传来低喃，她好像在哼一首歌谣。

作者有话说：

从何时起，他们竟把对方弄丢了。

禁卫守在她身边，阙楼下还有几个，寸步不敢离。

她仰躺着冲万俟灿哑声说：“姐姐，你给我用药吧。”

他们曾经是那么相爱, 于乱世中誓要厮守, 为了对方甚至有对抗整个世间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