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置之不理,任由她们继续留在邑峰上,只怕最后她们的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
潘玉想起父亲,心痛如刀绞,咬牙点头:“好。”
众人回到药庐已是后半夜。
万俟灿和慕华澜还没睡,点一盏孤灯等鱼郦和嵇其羽回来,好容易等到,却见嵇其羽带去的守卫全都受了伤,万俟灿连夜将伙计们都喊起来,烧水煮药。
慕华澜隔衣摸遍了鱼郦全身,确认她没受伤才松了口气,又来问嵇其羽。
哪怕排在鱼郦后面,嵇其羽仍旧受宠若惊,他低了头,羞答答地说:“倒是没有受伤……”
“好,没受伤就好。”慕华澜拄着拐杖去院子里帮着伙计添柴。
嵇其羽愣愣看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鱼郦忍不住笑出了声。
嵇其羽着恼:“你这是在嘲笑我吗?我今日可全是舍命陪英雄,你是英雄,我至多就是个狗熊。”
鱼郦敛笑,郑重道:“谁说的?嵇尚书为大义甘冒风险,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好官。”
嵇其羽霎时美滋滋飘飘然,心道皇后可真会哄人,刚才在庙里也是,看把潘玉哄得都快魔怔了,她要是能这样哄哄官家就好了。
他看着鱼郦忙前忙后,容颜鲜妍朝气蓬勃,想起从前她在魏宫里那死气沉沉的样子,又想,皇后才不要去哄官家,该让官家来哄她才是。
唉,也不知顺王有没有把在蜀郡的见闻上禀天听,若是官家知道了他做得事,只怕非要把他大卸八块。
嵇其羽盘腿坐在院子里的大石上,忧郁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有人叩门,他见众人都在忙,便独自去开,谁知外面没有人,只在门扉上掖了一张洒花纸笺,开头是娘子亲启,落款处画了一朵莲花。
嵇其羽将花笺交给鱼郦,上面邀她于今日辰时在蜀王庙见面。
鱼郦想起李莲莲离开时握着她的手说:“多谢姐姐救命,我会去找你的。”
没想到她竟如此神通,真的找到了这里。
鱼郦有些不安,总觉得近来药庐接触的人过多,已不再安全,她等万俟灿将伤患料理好,将她拉到一边悄悄商量:“不如咱们搬家吧。”
这地方她们交了半年的租金,只住了月余,万俟灿自然舍不得,但鱼郦的考量担忧也不无道理,她只有答应。
到天快亮时终于把一切都张罗好,受伤的守卫们饮过药在厢房里歇息,万俟灿和慕华澜也去睡了,只有鱼郦独自坐在院子里,盯着李莲莲给她的花笺在看。
嵇其羽从厨房出来,递给她一瓯清茶。
“等天亮我得去顺王面前应个卯,虽然殿下不是很待见我,但是该有的礼数不能缺。”
他打了个哈欠,疑惑:“顺王真奇怪,我看他见你也是隔着帘子让内侍传话,真当自己是大姑娘了,还犹抱琵琶半遮面呐。”
鱼郦举着瓷瓯的手一僵,问:“你至今都没有见过顺王的脸,听过他的声音吗?”
第77章 官家,你要抓我回去吗?
“窈窈,你瘦了,朕很心疼。”
嵇其羽回想了一下, 挠挠头,“还真是,这位殿下至于嘛。”
鱼郦不说话了, 她默默抿了一口热茶, 将瓷瓯搁回石桌,又把李莲莲给她的花笺收于袖中,整个过程心事重重的样子。
嵇其羽偷偷看过那张花笺,问鱼郦:“你真要去赴约啊?”
鱼郦颔首:“李莲莲的父亲是被相里舟害死的, 她活着就是最大的证人,若是能找一个合适的契机让她在众人面前说话,那相里舟的真面目不就揭开了吗?”
嵇其羽觉得很难:“且不说那邑峰上戒备森严,相里舟城府颇深,怎么可能给你这个机会。就说李莲莲那边,虽说你今日救了她的命, 可是后来我们是被神策卫救了的, 李莲莲又不傻, 她一定会问你的身份。若知道……”他小心翼翼觑看鱼郦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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