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郦从崔春良手中接过匣子,想起赵璟曾苦口婆心地教自己如何使用,不由悲从心来,望向嵇其羽,哽咽:“其羽……”
到了
鱼郦不知道赵璟当初是如何劝服他的臣子们接受他早逝,可看他们的表现,明显早就知道。
建国之初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如今的朝堂在赵璟的整饬下井然有序,贤将良臣云集,鱼郦用了半年的时间学习,如今处理起政务已能得心应手。
嵇其羽率另外三人齐齐跪倒,道:“臣等皆为官家一手栽培的股肱之臣,誓死效忠皇后和太子殿下。”
她愣怔了片刻,摸了摸脸上干涸的泪痕,立即从床上下来,甚至来不及穿鞋,赤脚奔出殿门。
嵇其羽脸色苍白,眼角湿润,可说出的话缜密有序:“在太子成年前,皇后可代行朱批,诏书会送往中书省审议封驳,臣等四人为官家指定辅政大臣,若觉皇后之令不妥,合臣四人蓝批可驳回。”
权力的更迭并不顺利,起先封锁了消息,两府三台迅速整饬,待一切进入正轨才昭告天下,官家病重,由裴皇后临朝称制。
鱼郦不愿再耽误万俟灿和蒙晔,提出让万俟灿白日入宫,晚上出宫,和蒙晔早些成婚好好过日子。
鱼郦醒来时已在躺在了紫宸殿的拔步床上,她坐起来,觉得身体久违的轻盈,窗外鸟雀嘤啾,有孤雁逐风而去。
“入骨噬髓?”鱼郦的声音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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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灿眼眶红了,抬眸看天,“因为他爱你啊。”
万俟灿叹道:“只是昏迷过去了,我也不知何时才能苏醒。我翻遍了典籍,都没有记载渡毒后那个人会如何,也许千百年从未有过成功,从未有人能承受那般入骨噬髓的痛苦而坚持到最后。”
蒙晔和鱼柳做起了买卖,蒙晔开酒楼,鱼柳干起了老本行开银铺,只是这回再也无需把这当幌子而暗中传递消息,真真卸下刀剑,在太平盛世里做起了养家糊口的营生。
鱼郦捂住自己的脸,泪水自指缝间落下,抽噎着问:“他为何要这样?”
他带来了赵璟的遗诏,上面清晰写着若他有不测,在太子赵衡十五岁之前,皆由皇后裴氏临朝称制。
“官家擢封裴笙为龙图阁学士兼太子太傅,与其他三位学士共同为太子讲学授经。”
鱼郦仰起头,将眼泪憋回,“好,有劳诸卿了。”
他将盛放兵符的匣子奉给鱼郦,“根据官家的诏书,大魏兵权尽归皇后调遣,如今四海升平,已无战乱,还望皇后施行仁政,毋负官家嘱托。”
蔡州武将趁机叛乱,鱼郦在枢密院使桓襄和兵部尚书陈辙的建议下调兵遣将,很快平息。
鱼郦霎时安静下来,纤长的睫羽轻颤,泪光莹莹地看向万俟灿。
鱼郦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三日,不食不寝,直到嵇其羽抱着寻安来敲门。
他在最后的关头明白了,爱一个人不应当是束缚,而是给予,给予她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如今能给的只剩下命,所以他把命给你了。
蒙晔处理完了蜀郡的事情,遣散了玄翦卫和昭鸾台,带着慕华澜和鱼柳来到了金陵。
再往后便是一些山贼海寇,重旨落下,地方厢军很快将之镇压。
万俟灿拦住了她,摁下她几欲疯狂的挣脱,在她耳边轻声说:“他没有死。”
万俟灿没有离开她,一直守着鱼郦,守着昏迷的赵璟,她同御医们一起翻遍典籍,试图找出能让赵璟苏醒的方法。
究是我赢了,窈窈再也忘不了我了,从今往后她心里能想到的全是我的好。”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中书省侍中文贤琛、枢密院使桓襄和皇城司使谭裕。
万俟灿垂下眉目,“官家最后还在嘱咐我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想应该让你知道,窈窈,活着不易,你要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