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河扩张到最大的瞳孔收缩起来,她聚焦视线,重新回到纪若昙的面孔之上。
露华更是惭愧:“奴婢一定勤加修炼,把欺负夫人的恶人打得屁滚尿流。”
她想也不想地吐出不文雅词汇,转眼又反应过来,窘迫地捂住了嘴唇。
也不知纪若昙的神魂如今到了哪里,可有渡过忘川,转世为人?
“……?”
……
她扶着许娇河上了床,侍奉脱去鞋履外衣,又细致地替她放下帘幔,才缓缓退了出去守着门口。
只一双妙目尴尬地瞧着许娇河。
许娇河听话捂住嘴,大眼睛滴溜着乱转几圈,用气
许娇河以为自己因太过希望纪若昙能活过来给予庇护,而横生出迷乱的幻觉,抱着小腿的手指不自觉向前伸出,想要触碰他如雨中花枝般低垂的漆黑眼睫。
许娇河被她豪放的言辞,震惊地睁大眼睛。
他语气淡淡地叮嘱着许娇河结界内相关的事宜,平静的情绪和娲皇像内遇见叶棠时并无半分区别。
他无奈地松开手,又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对方的唇前:“嘘,不要出声。”
露华同许娇河相处已久,多番受到许娇河的熏陶。
她笑得没心没肺,露华却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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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瞬过去,忽然笑出了声:“若是夫君还在,见你被我带坏,定要狠狠斥责于我。”
纪若昙顺势将另一只手中的青光注入许娇河的额头,又将自己捏造的记忆从她识海中抽取而出。
露华将清洗干净的天蚕白羽衣放在屏风前的桌上,又将灵宝戒重新戴进许娇河的手指。
肌肤相贴的须臾,纪若昙见许娇河的眼神从茫然瞬间变成了惊恐,薄绯嘴唇一张就要发出尖叫。
过了片刻,才道:“……若是道君还在,这世间又有谁敢冒犯夫人?”
“母亲为保你我安全,集大乘期之力在柳夭剑上下了一道禁制,禁制范围之内,我们可以正常交谈,只要弄出的动静不是太大,哪怕宗主本人亲自到访,亦难以察觉。”
纪若昙这三个字,如同雕刻在石壁上的印痕凿入了她的血液脉络之中。
结成元婴,你只是金丹境界,就算当时能够察觉,也不会是他的对手,说不定还会白白受伤。”
她微微蹙起眉峰,捂住跳动加快的心脏:“我不太舒服,先进去休息会儿,谁来也不见。”
露华的话,叫许娇河的脑袋中迅速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记忆也好似空了一截。
哪怕彼此无情,却依然是红尘中痴缠延续的一段因果。
纪若昙辉月似的容颜在她眼前转过一遭,忽地朦胧的线条和冷寂的眼神慢慢有了具体的形象——凭空而生的他跪坐在许娇河的面前,双手平放在大腿上,从肩膀到腰杆都修直若柏木。
“……夫、夫君。”
他专注地低唤道。
纪若昙唤醒许娇河的真实记忆,便将触碰她的手收回,背到了身后。
一方半昏暗而狭窄的空间内,用于助眠的安息香浸润四周,许娇河望着蚕丝织成的锦被和舒适松软的枕头,脑海再次回响起露华那声发自肺腑的叹息,不知怎的,突兀没了睡意。
“许娇河,醒过来。”
手又被捏住,熟悉感觉沿着相触的掌心刺激着后知后觉的意识。
譬如惊雷的响指在茫然的记忆里打响,那些娲皇像内真实遭遇的经历如数重现。
许娇河抱着膝盖,缩成小小的一团,下意识为死鬼夫君发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