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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用余光悄悄看了一眼戚怀风。
“师弟好像的确没察觉到师尊来过。而梅师弟先前被那佛像折腾得够呛,更没有余力去四处感知。”
沈映宵悄悄对剑灵道:“这样也好,否则若是他们认准了这里,硬要留下挖地三尺找出师尊,就太耽误事了。现在师弟应该只会以为师尊去过秘境、又离开了吧。”
正说着,突然一个人转过街角,快步迎上前,熟悉的嗓音传来:“师兄,你无事?”
戚怀风抬头朝来人望了一眼,见是梅文鹤,于是并未拦着。
他正打算把沈映宵就地一放,让医修诊一诊状况。谁知有人先一步察觉了他的意图——沈映宵望着不怎么干净的地面,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动作比上一次更加熟练。
戚怀风:“……”
虽说也能拽开沈映宵的手,强行将人扔下,但他委实懒得跟这多灾多难的伤患较真。
转头往旁边一看,发现这里正好是那间客栈,戚怀风便起身从窗户落入,进到客房,将人往榻上一丢。
梅文鹤追了上来。
他轻飘飘地踏过窗沿,落在地上,一抬眼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禁蹙眉:“都说过多少次了,你动作轻些。”
这话近来听过太多次,戚怀风已经练出来了,理都不理他。
梅文鹤叹了一口气,走近沈映宵伸出手,想要探脉。然而他刚来到塌边,一滴血便啪嗒落到了地上。
戚怀风原本正要出门,此时却忽然停步,回身望了过来。
沈映宵也略微一怔。他从床边支起身子,蹙眉盯着梅文鹤腰侧:“你转过来。”
“怎么了?”梅文鹤虽有些不解,但面对这副模样的师兄,他一贯很好说话,顺着沈映宵的要求侧过了身。
沈映宵目光落在他背上,就见靠近后腰的地方,青色衣袍晕开了一片湿淋淋的深色。
那里的衣料也破了,被尖锐的东西刮开了一道口子。
……这是沾到污水了?
沈映宵总觉得不对,伸手在那片湿渍上一摸。
梅文鹤没想到师兄会忽然摸自己,他略微一怔,耳根飞起一抹薄红。
沈映宵却没看到这一幕,他望着自己收回来的手,心里微惊:那一把下去,根本没摸到什么污水,而且摸到了一手猩红的鲜血。
这些血液没有多少腥气,只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和平时总在梅文鹤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梅文鹤目光落在他手上,同样一怔。他背过手,探了探自己的衣服。
“大概是先前在那座祠堂里刮破的,那里的雕塑张牙舞爪,有许多突起的尖刃。”梅文鹤后知后觉,“我说方才怎么总是手脚发软,先前还以为自己中了毒,可一探却只探出气血亏损……原来如此。”
剑灵一脸震惊:“衣服下摆的血都快干掉了,这血定然已经断断续续流了许久,这样他都没发现?”
沈映宵想起梅文鹤先前被那石像困了许久,如今头脑昏花倒也勉强说得通。他叹了一口气,挪了挪让出半边床:“你应该带了药吧,趴下我给你敷上。”
梅文鹤看了看床,然后看了看他,不知在想什么,面色平静,脸却红了,想上前但又有些犹豫。
沈映宵看着他这副面上磨磨唧唧、背后一大片血滴滴答答的样子,疑心他是那爱面子的毛病又犯了、觉得当众宽衣露出伤口会很丢人,一时恨不得挽起袖子把人按倒治疗。
……但现在他自己这副样子,按不按得住这个不老实的病患还得两说。
于是沈映宵目光一动,望向戚怀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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