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笑从没想过他的初吻竟然会是这样的。宫少衡的吻深入而热烈，起初就急切地侵入他的口腔。当他反应过来时，不仅推拒不了，甚至在宫少衡转而变得温柔的诱导下，开始追随他的舌尖，有些懵懂地回应着。

每一次宫少衡的舌头触碰到他的唇瓣齿面，都引得他心头细微颤动。

这种接触对严笑来说很新鲜。他感到一种奇妙的紧张和刺激，身体深处也随之升起一阵陌生的悸动。

那是从未有过的感觉，却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宫少衡的唇形线条分明，透露出一股冷硬气质，其实亲起来倒蛮软的。严笑被吻得有些缺氧，思绪不由自主地纷乱起来。

直到严笑真要喘不过气时，宫少衡才缓缓将人松开，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未尽的温存。

“……宫少衡！”几息之后，严笑的意识稍稍清晰，赶紧向后退了好些距离，“你疯了吧！”

宫少衡也不恼，只是伸手把他往里揽了揽，轻声道，“小心点，再往后靠就没座垫了，会摔倒的。”

严笑没吭声，心中的警戒勉强松懈了一些。

“笑笑，我可没疯。我一直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宫少衡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睛，嘴角多了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你呢，笑笑？你又在做什么？刚才那样，算是答应我了吗？”

“怎么可能！”严笑立刻反驳。

宫少衡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低声问道：“可是笑笑适应得很快啊……明明就是觉得和我交往试试也没什么吧？”

这番打趣却使严笑沉默良久，让宫少衡心中那点由他的回吻而催生出的自信逐渐消退下去，隐隐感到些不安。

然而，当他正要再试探着开口时，严笑终于闷声道：“对象是你的话，怎么可能只是试试。”

宫少衡忍不住心头一紧：“笑笑……”

“少衡哥，你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严笑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都说得极为认真，“我想过，或许之前没感觉，只是因为从没考虑过和你成为恋人的这个选项，刚才……也确实有点心动。但我还是很害怕。”

“尝试就有可能失败，对吗？”

“一旦我们分手，也就没法重新做朋友了，你肯定会离开我的。”严笑轻轻咬了咬唇，眸中似乎泛上一层水雾，“少衡哥，我之前收到过好几次病危通知书，那时候，我总以为生死才是我们无法永远相伴的阻碍。如果到头来只是一些荒谬的感情问题导致我们分道扬镳，那也太可笑了……”

宫少衡听他的语调越来越低沉，心中微痛。他立刻语气笃定地打断了对方的胡思乱想，声音却轻柔至极：“我不会离开你的，笑笑。”

“我说试试，只是为了不给你施加压力。我想让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可以慢慢磨合，我愿意等到你认清自己感情的那一天。”宫少衡握住严笑的手，轻轻摩挲着，温声道，“但我可从来不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的。我永远不可能放下对你的感情。”

“我们的未来确实会有很多变数，但我们都很了解彼此，不是吗？笑笑，既然你觉得我们以朋友的身份相处，就一定能够一辈子给对方提供无条件的支持和陪伴，为什么变成恋人就会做不到呢？笑笑，我们的关系不会有你想象中那么大的变化，除了我们以后可以接吻，可以同居，可以……做更多情侣间才能做的事，一切都和以前差不多的。”

说到这里，宫少衡的呼吸带上几许灼热，他低头吻了吻严笑的手背，沉声道：“我会用未来的每一天来证明，我们的感情不会出错。笑笑，相信我。”

手背上蜻蜓点水的一吻，瞬间在严笑心上荡起片片涟漪。

尽管这种动作比刚才两人唇齿缠绵的尺度小得多，严笑的心跳却比那时剧烈得多，耳根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我……”

严笑正欲开口之际，桌上那部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二人条件反射地同时看向屏幕。

该死。宫少衡心中暗自咒骂。虽说他一向对自己的时间表极为满意，但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闹铃无情响起。这种不解风情的干扰气得他牙都快咬碎了。

宫少衡愠形于色，眼神里的光芒迅速消散，微微眯起眼，按下手机边框的力道重得要把屏幕捏碎似的。

这可是宫少衡。他脸上能展现出如此过山车般的表情变化，着实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奇观了。

严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笑！”宫少衡意识到自己被他笑话了。

严笑连忙掩嘴，眼角眉梢绽放出的弧线却没有收住，努力憋住笑声，假模假样地咳嗽了一声：＂咳，抱歉抱歉。＂

那双眼睛明亮而灿烂，仿佛有星河在他眼底闪烁。

看着严笑鲜活的神色，宫少衡心里那点懊恼瞬间没了影。

“少衡哥，我们还是先回去上班吧。”严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身前，稍弯下腰，在他耳边轻声笑道，“对了……晚上可以载我回家吗？”

宫少衡脑海中的烟花霎时间炸开。

恍惚间，周遭世界都在这一刻全部静音。

“当然可以。”

……

但他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没出息地大幅度颤动起来。

托严笑的福，两家的司机都在中午接到雇主的临时通知，齐齐喜提半天假期。

薄暮冥冥，华灯初上。宫少衡提前了半个多钟头等在严氏楼下，严笑甫一出门，就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形倚在车门边，被灯光映出的挺拔轮廓十分打眼。

严笑微微挑眉，失笑道：“这个点就到了啊。啧，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少衡哥早退？”

“事情也得分清轻重缓急，我哪有那么刻板。”宫少衡自然而然地伸手接过严笑手上的东西，放在后座上，帮他拉开副驾的车门，“何况，笑笑终于主动约我了，我当然迫不及待想见到你。”

反正心意都已经剖开了摊在明面上，宫少衡总算用不着再在这种话题上字斟句酌来掩饰自己的感情，开口就是一通直球，听得严笑耳根发热，逃也似的钻进车里。

宫少衡见状，不由得勾起唇角，后他一步上了车，扭动钥匙，缓缓驶入车流。

严笑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稳，支着下颌看他。

几年的时间并不足以在年轻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但严笑还是能从他眼睛里看出些变化。现下的宫少衡眸光要深沉些许，面上挂着的浅笑也比以往更加难以察觉。

“也对，不懂变通的话，宫总这些年也坐不稳位子吧？果然成熟多了。”严笑心生感慨，揶揄道。

宫少衡笑出声来，伸手轻轻捏了捏他脸颊：“说得倒像是长辈看小辈一样。明明年纪比我小，口气倒是不小。”

“……又来了。”闻言，严笑忍不住嘟囔着，“小几天而已，能被你念叨一辈子。”

宫少衡侧过脸，看了严笑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看着前方路况，调侃道：“才小几天吗？要不把身份证翻出来数数？”

“……好啦，十五天零七小时。”严笑实在对他的传统艺能甘拜下风。

能精确到小时纯属熟能生巧。宫少衡从小就知道拿这个说事儿，以此锱铢必较地强调自己身为哥哥对严笑过度保护的合理性。这年头，除了道士之外，他俩估计是唯二能把别人生辰八字记得清清楚楚的。

得到标准答案的宫少衡心满意足，脸上笑意更浓。

彼此间的氛围轻松下来，宫少衡自觉时机已到，终于趁着等红灯的工夫转过头，认真凝视着严笑。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踌躇片刻后，开口问道：“所以，笑笑，你中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宫少衡知道结果不会差，但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他屏息凝神，双手紧握着方向盘，手指关节微微泛白。

严笑一时被问得有些发懵，过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想了想，轻笑道：“我当时想说，我好像也有一点感觉。”

宫少衡愣了愣，随后，眼底泛起难以抑制的惊喜。

他对这话的弦外之音心领神会，但还是情不自禁地握住严笑搭在膝上的手，继续柔声追问：“什么感觉？”

他真的很想听严笑亲口把他们的新关系彻底坐实。

然而，信号灯此时转绿。

宫少衡连余光里都尽是严笑，半点没瞥见，还是严笑笑吟吟地提醒他道：“再不动弹，后面的车可要按喇叭咯。”

闻言，宫少衡赶紧回神，重新发动引擎，那只手却仍未松开。

汽车平稳地行驶着，车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手背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不知过了多久，严笑才打破沉默。

他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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