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往的明艳动人。
但是薛安却是例外,不管是浑身布满青紫虐痕昏迷不醒的薛安,还是苏醒之后倔着脾气和他争吵的薛安,都让白婉莹情绪起伏不定,不由自主地被那个玉面郎君牵动心神。
白婉莹在听到白鹏烁跟她说要多留薛安几日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就这么发起了愣来。
突兀的沉默让白鹏烁多看了白婉莹几眼。
“这薛郎滋味着实好,但也不能逼太紧。这几日你与他多处处,我看他对你还是有意的。”
“…我看上的哪有不好的?烁哥哥你也太小瞧我了。这薛郎如今已经被我们吃进嘴,我当然有办法把他吃的死死的。”
白彭烁想自家妹子还是这般娇蛮任性,他这个做哥哥的不由得多心提点:“不要让他惊动镇远知事,这几日可能不太安宁。”
“放心吧,没我的允许,他别想踏进城内半步。”
“西南边的苗寨悍匪近日又四处骚扰,西城门外警戒增强不少,虽说别庄在镇远以东,也小心别让他撞到在外出勤的官家子弟脚下。”
白婉莹听着兄长的嘱咐,嗯嗯啊啊点着头,心里已经在琢磨着如何诓骗那卖油薛郎日日来这白云庄受她监视。
白彭烁看着亲妹在一旁兀自神思,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但见天色不早,他若再不走,今日回不了镇远府本家,要耽搁很多事,便没再多说,拿着账目径自离开。
镇远府因着独特的地理位置,春日里的天色总是比京城暗的晚些。
薛安休息的客厢,房门嘎吱而开。
坐在床头发呆的薛安,看着白婉莹提着锦盒踩着一地晚霞走了进来。
“怎么不躺着,后面不疼吗?”
薛安被白婉莹直白露骨的话语弄的满脸通红,他好不容易收拾起自尊,装作不曾被另外一个男子压在下面狠狠玩弄过的样子,不想白婉莹一句话就让他原形毕露,薛安好不尴尬。
不自在地扭了一下,直到脸上不那么羞耻燥热,薛安才正色说出心中所想:“你说你自愿和你兄长分享这么说,昨天的事是你们一早就计划好的?包括我莫名其妙的发热,是不是你在前天的晚膳里放了什么?”
经过一下午的思量,捋着这前前后后,薛安总算明白这对兄妹向他买油是假,不择手段将他骗到床上做那苟且之事才是真。
他暗骂自己鬼迷心窍,毫无防备地将自己送上门,也怪自己疏忽大意,那白彭烁第一次在官道上见他就行为孟浪,是他不曾有过半点警惕。
白婉莹见薛安不似午后刚醒时那般情绪激动,便微笑着坐到薛安身边:“薛郎做的菜籽油,我和烁哥哥都是很满意的。以后你每日都送一盅来这别庄,我爱吃,你若是同意,我叫白丁这就将合约送来,定不会亏待你。”
薛安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白婉莹的话外之意:“我若是不同意呢?”
“云贵巡抚是我外公,常驻三十里外的遵义府,丽阳郡主是我嫂子,正在京城滇王府安胎,更别说白家在这镇远府何等举足轻重。你说治你爹私逃兵役之罪,有何难?”
“是滇王次子擅自离开镇远驻地,还带走了编制,我爹迫不得已另谋生路,你别含血喷人!”
这其中的故事,白婉莹知道的却是比薛安多很多:“亦阳世子去遵义府,是帮我外公剿匪去的,有圣上口谕可不是什么擅自离开哦。你爹居然敢这么编排朝廷命官,谣言惑众,罪加一等啊。”
薛安不知是镇远府各大家族势力从中作梗,不费吹灰之力将朝廷架在他们头上的刀刃挪开,他只听他爹说要不是小将军一走了之,他们一群老兵也不至于被丢在这偏远之地无人接管。
“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就算我说的都是假的,又有谁会相信你呢?只要每日来送一次油,你爹就免去了牢狱之灾,你们父子还有钱可拿,何乐而不为?”
薛安细细想着这里面的周折,越想越灰败。
白婉莹见薛安久久无言后,颓然抬起头看向她,说:“不要动我爹,不要让我爹知道我答应…我签”
汉人果然是迂腐,这一招简直百试百灵。
白婉莹暗想若是哪天他们白家仇敌拿爹娘的命威胁她做出让步,她想她是不会管的。
因为如若让对方知道了软肋,他们威胁了你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漠不关心,或许才是最为妥当的保全之法。
***
等薛安能够如常走动时,已是多日之后。
他担心腿脚不便的薛公照顾不好自己,在那人迹罕至的田野荒屋会出什么好歹,不想他紧赶慢赶回到家,找遍每一间屋子都没看到人影。
厨房卧室所有的地方都没有被搜刮乱翻或者拉扯打斗的痕迹,薛公是被有心人“请”走的。
薛安想着近日种种,不甘心的他,再次回到了白府别庄。
这次门童一听是薛家卖油郎,便毕恭毕敬带人去了白婉莹院房,也是之前让薛安遭受了彻夜侵犯的地方。
薛安无暇去顾门童与上次截然不同的反应,他现在只想知道薛公的安危。
房中的白婉莹本立在桌案旁写着什么,见门童将薛安带进来,便搁下笔从案后走出来,拿袖掩唇扮作惊讶状:“薛郎,身体好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这么慌忙着急离开,真叫人寒心啊。”
薛安不接茬,他咬着唇控制情绪,压着声音问:“白婉莹,我爹是不是在你手里?”
“你爹?”
白婉莹状似疑惑般歪了歪头,而后又恍然大悟般说:“我想起来了,前几日烁哥哥跟我说苗寨悍匪又在骚动,你家可不是就靠着那溯江北岸,我看你在我这将养,你爹无人照看被那群土匪绑了可咋办,这就做主将你爹接了过来,想想也就昨天的事。”
薛安放下了一半的心,可那种被擅自安排的不适感萦绕不去:“白府别庄不是我等穷酸油郎可以长住的地方,我们这就走。”
白婉莹看薛安这般倔犟、不识趣,气笑了:“你以为这里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到底想怎样?”
“跟着我,直到我腻。”
薛安纠结着眉头,不敢轻易答应,他怕自己答应白婉莹之后,白鹏烁会再次如前几天那般欺辱他。
可白婉莹说的是“跟着我”,而不是“跟着我们”,薛安控制不住生出别的想法。
白婉莹看着薛安表情带着些许纠结、又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最终,他还是说出了她想听的话:“别告诉我爹别的我都答应你…”
白婉莹想起兄长曾说薛安对他有意,她本不以为然,可如今看薛安这微泛春情的表情,白婉莹不禁心念跳动。
她有些自得,也觉得这样的薛安煞是讨人喜欢。
就这样,薛安在白云庄住了下来,偶尔下山照看油菜田,大多时候就待在后院,用那台被白府家丁从自家瓦房搬来的老旧榨油机,做着自己的老本行。
只是,他做了多少,白婉莹就买多少,完全绝了薛安下山卖油的心思。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