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今天错在哪里?”
“不该孤身去见太子吗?”
若若小心地看着他,眼里怯怯的。
“小姑娘家家的,以身涉险,不顾自己的安危,你说说,该不该罚?”
范闲面沉似水,是真动了气。
见哥哥是真的生气了,若若连忙认错:
“该罚,对不起,哥,我不该让你担心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了右手。
若是范思辙受罚,此时必定要么跪着,要么撅着,但是范闲打心眼里宠这个妹妹,忍不下心罚得太重,便让她站着受罚。
厚重的镇尺抚上了少女白嫩柔软的掌心。
“一边十下,要记着,下次不准再这么胡来。”
“知道了。”若若小声应答。
啪。镇尺落下,白嫩的掌上瞬间泛出红痕。
若若紧闭着眼睛,勉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眼睛睁开,看着自己挨打。”
范闲厉声训道。
哥哥虽然以前也教训过自己,但多半是口头管教,从未像这般体罚过,现在又如此严苛……
想着想着,小姑娘就红了眼眶。
啪。范闲尽量收力,可还是痛得紧。
“嗯……”
啪,啪,啪。
强忍着眼泪,范若若眼睁睁看着镇尺一下一下地打在手心,眼看着手心变得红肿,痛到有些发麻。
十下打完了,范闲放下了她的手。
“另一只。”
左手掌心举起,还来不及准备,镇尺便直直地挥了下来。
“啊。”
猝不及防的疼痛,让她本就强忍着的眼泪实在收不住,簌簌地落了下来。
看见妹妹哭得梨花带雨,范闲心里很是心疼,手上又轻了几分。
啪啪啪。最后几下,轻快地打在掌心上,摆明了是在放水。
“谢谢哥哥管教。”
若若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还不忘规矩,向兄长道谢。
范闲站起身来,揉了揉妹妹的头,疼惜地说着:
“乖,以后要听话,不准擅自乱来了,好吗?”
大滴大滴的泪落下来,并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知道,哥哥是担忧自己的安危,所以才这般责罚自己。
刚才的委屈烟消云散,明明挨了打,此刻心里竟觉得暖洋洋的。
“哥,我会乖的。”
若若看着哥哥,眼里还含着泪花,嘴上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二十镇尺并没有打得人心疏离,反倒让兄妹二人的情谊,更加浓厚了。
范闲已得知牛栏街刺杀一案,背后是林珙所为。
那日滕梓荆为了救他而惨死的场面,历历在目,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终于有机会替兄弟复仇了。
夜里,他穿戴好夜行衣,佩好匕首,准备去寻林珙复仇,可没想到,被从天而降的五竹叔拦住了去路。
“回去吧,你的心是乱的,去了也是送死。”
五竹看出他心神不宁。
此话不假,范闲此时心里还在想着婉儿。
毕竟林珙是她最亲近的二哥,若是复仇,无论成功与否,他和婉儿之间,怕是再无可能了。
但是想到滕梓荆,想到他无辜的妻儿,范闲还是狠下心来。
“叔,你让开。”
“回去。”
五竹冷冰冰地命令道,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所以你也觉得滕梓荆的死无关痛痒是吗?”
范闲看着他,嘴上发狠,可这一字一句令他心痛得难忍。
这一刻,他真的希望五竹叔可以和他站在一起,可以理解他的苦楚。
毕竟在这世上,五竹叔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然而事与愿违。
“是的。”
五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对五竹而言,他只关心范闲的安危,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去送死。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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