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答案,范闲凄凉地笑笑,那笑里是无助,是悲痛,亦是愠怒。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陡然出招,匕首在月色下泛着寒光,刺向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
不被理解的痛苦化成了无边的仇恨与怒火,他心里只想打赢这一仗,然后去找林珙那狗贼做个了断。
可五竹并不想和他打架,只防不攻,灵活地闪躲着。
范闲见他不打,步步紧逼,干脆招招发狠,故意刺向要害,逼五竹出剑。
从街边沿着墙壁门柱,一直打到房顶。
五竹看他没有收手的意思,也动了真把式。
范闲果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下便被打落了匕首,本想赤手空拳搏上几招,但很快就被他的五竹叔反擒住了双臂。
打斗之间,五竹迅速地扯下了范闲的腰带,将他的两手反束于身后。
他收剑回鞘,沉稳且轻盈地坐在房顶最高处,将范闲按趴在膝盖上,一只手死死地握住他反背的手腕。
“五竹叔!”范闲一声怒吼。
此时五竹半坐着,他趴在他的膝盖上,下半身只能跪在房瓦上。
这个姿势他太熟悉了,这是他儿时常常受罚的姿势。
可如今他已经长大了,他是要替兄弟复仇,他的心里本装着滔天的血海与仇恨,可五竹在此时用这样的方式责罚他,摆明了还是将他当做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他不要这样折辱自己。
“放开我!”
他趴在五竹叔的膝盖上,怒吼着,挣扎着,可却无济于事。
这段时间在京都,他功力明明有所长进,可在五竹面前,却依然犹如浅水见海,不值一提。
五竹摘下自己的剑,举起剑鞘在范闲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一记。
“嗯…”
范闲疼得涨红了脸,青筋暴起,终是不肯吭声。
五竹依然面无表情,可手上却用了近乎十成的力气。
“我让你回去,你不听话,我要罚你。”
啪!
剑鞘狠狠地落下,撕裂般的痛感传来。
刚才腰带被五竹夺了去,范闲的裤子其实早已掉下一半,现在趴在膝上,屁股上只遮着一层薄薄的外衣,根本抵挡不了汹涌而至的疼痛。
“可他杀了滕梓荆!”
啪!!剑鞘击打在臀肉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我知道。”
啪!!
“滕梓荆是我最好的朋友!”范闲忍痛喊着。
“我也知道。”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替他报仇!!”
范闲这一嗓喊出了满腔的悲愤,热泪止不住地淌下来。
啪!!
“我答应过小姐,会好好保护你。”
“你不听话,我便罚你。”
啪!!
啪!!
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气,结结实实地打在范闲的屁股上。
范闲浑身已经疼出了虚汗,可他笃定自己没错,就不会在责打下屈服。
在五竹的答挞下,他依然嘴硬。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今夜你要是打不死我,我明日还要去杀林珙!”
五竹听着这句话,头微微一偏,像是在思考什么。
啪。
这一下闷响,是他用手肘击在范闲脖颈处传来的。
这一击下去,范闲便昏了过去。
五竹解开了他的手,将他穿戴整齐,扛着他向家里走去。
“有所成长,但失于急躁。”
这一句,是夸他功力有所长进,可惜范闲已经陷入昏沉,压根听不到。
他扛着范闲,一边走,一边思索。
林珙已经成为了范闲的心头恨,此人不死,他一定还会再找时机复仇。
看来,只有亲手除此祸患,才能替范闲铲去心患。
他慢悠悠地往家里走着,心里已经做好了计划。
他明日就要去杀林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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