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乔行砚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用开了刃的匕首将细绳割开，又用匕首的末端将他嘴里的布挑出。

“怎会受了伤？”林秋娘焦急道，“现今如何了？”

裴归渡像在安抚，他下颚抵在对方头顶，闷声叫唤：“临舟……仰头看我。”

郭弘嗤笑道：“你若是平头百姓，那真正的百姓岂不成了流民？少在那得了便宜还卖乖。”

裴归渡好似有意要逗他，有时挺着腰往里猛冲，见人恼了，着急向后拍他的手腕，嘴里也哼哼唧唧个不停，就敷衍地嗯几句，速度放缓些，将人吻着哄。

“将我屋里的金疮药送至兄长院中，就说是我送的，务必要叮嘱兄长上药。”乔行砚沉声道。

乔行砚思绪不清，想什么便说什么，只满含怨怼道：“食色性也。”

可乔行砚却是在听完的那一刻就又将匕首扎到了对方的另一只腿上，沉声道：“说谎。”

“有劳。”许商君同样依礼拱手，将要往前走时又侧身同身后之人道，“文昇，你只管跟着小公子走，待为父敬完香后自会去寻你。”

“是礼州郡守命我将长公子送至乔府的。”那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不知过了多久，文修才推开门行至他身后，平日手中常拿的若华剑此刻不知收到了何处，只在腰间配了一把短刀，正色道：“公子，长公子回来了。”

一夜不知缠绵了多久，小公子最后到话都说不全了，只嘟嘟囔囔地呻吟埋怨，想要将人推开却使不上半点力。

“啊？”那人大抵是在困惑此人为何唤将军的字，疑惑了片刻后才又道，“是宋校尉下达的，裴将军不会管这些小事。”

而自乔行砚将匕首凑到他面前起，后者便如惊弓之鸟般不断颤抖。

“派了个口风不严实的人来办事，迟早得被这群蠢货害死。”乔行砚一边冷言骂道，一边斯条慢理地整理一番素白华服，“宾客都到了？”

许济鸿大抵也是被夸赞惯了，听完只是面色平平地谦逊道：“乔公子谬赞，许某不过略有涉猎，不敢夸大，骑射这方面还是得看裴将军。”

乔氏祠堂内，乔怀衷正同林秋娘一齐为祖宗牌位上香，鞠躬三次后将香立于香炉之内，又退几步再行一礼。

乔行砚偏头讥笑一声：“这任务是宋云下达的，还是裴敬淮下达的？”

文修看到小公子将右手抬起曲着，袖口滑落至小臂上，露出一节白皙的皮肤，而手掌中握着的是一把机关匕首，此时上面正沾着血迹，染得小公子五指间也带些殷红。

“大部分都到了。”文修道，“许氏和裴氏还未到，主公正在前厅等着迎接赞冠。”

李敬成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他的庶弟，他本不想将他带来，全是他父亲强制要求才勉为其难将他领进了府。

“说是温元受了伤，情况紧急只得送至就近的驿站。”

乔行砚随乔怀衷一同躬身作揖，他这边方正身，就闻乔怀衷对许商君拱手请道：“吉时将至，许相请往这边走，乔某这便将您引至祠堂。”

李敬成瞬间皱起了眉，抬眼看近在咫尺的对方那挑衅的双眼，沉声道：“我确是不管此事，那就看你与那便宜货谁先拔了头筹。”

言罢，乔怀衷领着许商君进了府，留乔行砚一人对着面前这两尊大佛。

乔怀衷拍拍对方的手安抚道：“无碍，夫人莫要担心，信中说巳时前便能将温元送回府中，届时你瞧了便是。”

托了先前张子修帮忙同他结交京都城世家公子的福，以至于乔行砚今日的冠礼宾客满堂，十分热闹。

言罢李敬成不等郭弘发作，直接起身朝前走去，寻他那方见一次面便颇感兴趣的小黄莺，留郭弘一人坐在席上又猛饮了半壶酒。

“蠢货。”乔行砚冷声呵斥，随后起身，右手仍握着那小巧的匕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方推开门便见文修守在门外。

这次裴归渡没躲，不仅没躲，还加快了身下的力，若不是他提前拦住了对方的腰，将其圈住，怕是早被对方回神又往外躲了，届时他还得费力握着对方的脚踝将人拽回来。

郭弘看他一眼，饮一口酒，凑上前去压低声音道：“你分明知晓你父亲不信你，这才将你那庶弟也派了来，是也不是？”

冠礼这日清晨，乔府早早的便招呼了起来，李管家同张嬷嬷一起张罗着宾客们的坐席，确认乐伎们的奏乐时间，将所有流程都确认一番，无误后才前往祠堂同主公禀报。

隐去。

林秋娘道：“郎君放心，妾身自当好好招待宾客，不落他人口舌。”

乔行砚将匕首一把抽出，后者又是受痛哀嚎，他道：“哪个裴将军？由何处起送至乔府的？”

李敬成不恼，只不以为意地坐到了郭弘对面，给自己也倒一杯酒，而后又道：“德远兄怎一人在这儿喝闷酒，未去寻那小美人么？”

“长公子是被驿站的仆从送至后门的，现下正在自己院中。”文修如实道，“长公子受了重伤，手中缠着纱布，右腿似乎也被打伤了，看样子行动略显不便。”

李敬成言至此处停顿片刻，随后看向不远处正跟在张恒身后的张策，视线停在那小黄莺身上，话却是对郭弘说的：“便宜货便罢，莫要一时没狠下心来，让旁人捡了漏去，届时你看郭尚书是否会打断你的腿。”

“柴房的钥匙呢？”乔行砚看向对方。

乔行砚接过绣帕斯条慢理地清理着手中的痕迹，又瞥见对方将擦拭后的机关匕首恢复原状重新递给他。

裴归渡却只是笑了笑，像是在算什么旧账一般，带着笑意揶揄道：“小公子怎这副模样，实在有违礼法。”

“方才去瞧过了，婢子们正在为他安排沐浴更衣。”林秋娘温声道。

乔府后院的柴房内，乔行砚推开已然开了锁的门，不慌不忙地将门重新关上。屋外的光透过窗照进来，堪堪落在躺在地上昏睡的那人脸上。

“又是食色性也？”裴归渡反问，“小公子向来这般我行我素？”

乔行砚看向裴归渡身后：“怎不见宋校尉？”

乔行砚后仰靠在对方肩头与之唇舌交缠，与此同时裴归渡身下扭动腰肢缓慢顶撞，这次比先前要温柔许多，大抵也是因为穴口早已被打开的缘故，浅浅地进出反倒显得悠然许多。

那人立马连连哀嚎，整个人都朝被扎的那个肩头倒，急忙道：“是小裴将军！镇远将军之子！”

“临舟，你好生招待裴将军与许公子，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便找你母亲，莫要怠慢了贵客。”乔怀衷同样嘱咐道。

乔行砚的呼吸急促，胸前起伏也大了些，没一会儿又仰着头要亲他，却被对方后仰拒绝了。

睡梦中的裴归渡当即惊醒，随后被气急败坏的小公子赶出了门，并亲自扔出了他的鞋。

郭弘闻言回头看他一眼，只白了一眼后又重新转回去饮了一口酒。

裴归渡来得有些晚，他是同左相他们一同到的，彼时两辆马车同时停在乔府门前。那迎接客人的仆从早在他们停马前便去同主公禀报了，是以此刻乔怀衷与乔行砚双双候在门前亲自迎那赞冠，顺道迎那来晚了的小裴将军。

进府后李敬成看也没看身后之人，只丢下一句“别跟着我”后便去寻旁的世家公子了，留那庶弟一人在席上无处可去。

那人显然早已受不了疼痛了，此刻问什么便答什么，急忙道：“我是宋校尉底下的一个侍从。”

李敬成头一次被对方这么呛，是以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我道你今日怎这般戾气，想必是所行的任务令你不满了吧。怎的，你父亲喊你来捉礼部的错处了？”

言罢，乔行砚不再看裴归渡，只转身朝面生的那位道：“早便听闻许公子相貌堂堂，文武双全，不仅博览群书，骑射这方面也颇有造诣，不知明年春猎是否能一览许公子英姿。”

林秋娘愁眉叹了口气。

许济鸿顺势看向同样以一种难言的神情在看自己的裴归渡：“裴将军年纪轻轻便久经沙场，立下赫赫战功，他的骑射才是当真卓绝，我父亲亦常常夸赞，叫我有机会应向将军请教一番才是。”

乔行砚冷声道：“说。”

“正是。”那人哀嚎着缓缓而道，“宋校尉说此人是乔府长公子，与将军关系匪浅，必当安然送至乔府，且不可为旁人所发现。”

乔怀衷牵起林秋娘的手，温声安抚道：“我知你不常与世家往来，今日到的又大半都是各家公子，想来相处会有些困难，有劳夫人了。”

可乔行砚虽然右手用力控制着对方因痛挣扎的腿，面上却没有丝毫动容，只冷声开口：“谁命你将长公子送至乔府的？”

乔行砚沉思片刻后，道：“我这便去前厅，你也去准备吧。”

文修见状立马接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并递出早已备好的绣帕。

那人良久未言，乔行砚没什么耐心，又将匕首扎进对方的左肩，发力的同时厉声道：“说，我没那么多耐心。”

“怎会？”李敬成仍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郭侍郎好歹有官职傍身，我一介平头百姓又怎会将你当成傻子耍？”

乔行砚看也不看对方，单手握住容器，将匕首那面垂直朝下，狠狠扎进昏睡那人的左侧大腿上。

“是。”

乔行砚淡淡道：“你收着便是，兴许待会儿能用到。”

乔行砚把玩着手中的钥匙，不以为意道：“自然。”

裴归渡这时便会与之十指紧扣，像是安抚，哪怕身下的力并没有减少几分。

“是，孩儿知晓。”

乔行砚深呼吸一口气，强忍面上的怒色，语气平平道：“好一个小事。”

那人嘴里还塞着布，此刻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是以乔行砚一把将扎进他腿里的匕首拔出，后者受痛又猛抽几下，眼中仿佛要痛出泪来。

那人见对方没有再问话的意思，便试探道：“大人问的我都如实答了，是否可以大发慈悲饶了小人？”

待人被吻得有些失神了，再去吻他眼角的泪，说些含情的话，于此时加快速度与力度，将人顶得仰头呻吟，拽着他的手腕。

沐浴更衣又修整了一番后已临近巳时，乔行砚坐在铜镜前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听着院中奴仆来回走动的声音。

乔行砚闻言冷眼睥他，将握着匕首的右手往上一抬，一划，那人的脖颈便在刹那间渗出血迹往下流。

郭弘闻言呛道：“若是不乐意便不要享那个福气，你瞧你现在身上穿的，若是嫌弃怎不干脆脱了？”

“今日那人也会来，你只管将他的手指砍下装进木匣内，放到一位叫宋云的马车内，切记不要同他打上照面。”乔行砚沉声道，随后将擦拭完血迹的绣帕递给了文修，“其余的剁碎了扔河里喂鱼。”

裴归渡在此过程中无数次想起对方曾言十分痛，也尝试过改正，但最终都失败了，谁让小公子骂他混账呢。

后者受痛立马咬着口中塞着的被细绳绑了好几圈的布，于昏睡中生生被痛醒，下意识地绷直了腿，惊恐地看着面前之人。

裴归渡像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问一般，怔了一刻后又正色道：“府中有事，晚些便到。”

“是。”许商君身后着蓝衣的谦谦君子道。

李敬成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将声音压低凑上前打探道：“什么任务？不妨说与我听听，兴许我还能帮到你呢。”

“如何？”乔行砚又凑上前吻他。

“我得什么便宜了？”李敬成又饮一口酒，“这生在兵部尚书府中是我能决定的么？”

乔行砚像是失了神，半晌才缓缓仰头，还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就被对方抵着吻了上去。

乔行砚闻言眼睛立马浮现出一丝光亮，在文修的搀扶下起了身：“兄长现在何处？”

郭弘紧接着转了个话锋：“今日你们是来吃席贺礼的，我却是带着任务来的，是以少在那儿给我打趣些没用的东西。”

乔怀衷颔首：“赞冠临府之后直接来祠堂上香祭拜，届时前厅便交于你张罗了。”

郭弘不看他，只讥讽道：“李敬成你莫不是吃多了酒，方至席间便胡言乱语。”

林秋娘停顿片刻，又道：“温元今日便归么？”

但乔行砚还是听见了。

乔行砚从腰间取出一个食指大小的柱形容器，转动顶部凸起的弦月纹案后那容器自内向外弹出一个两面开刃的匕首。

这小公子平日有多端方，此刻便有多娇媚，除了口中带骂，其余不论声音还是动作亦或是神情，都透着妩媚柔弱之貌。

那人受痛急忙道：“自镇远将军府而来！人是在镇远将军府后门接到的……只说将人秘密送至乔府后门即可……事后……”

文修接过绣帕，习以为常道：“是。”

“敬淮……”乔行砚的声音哑得不像样，他不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不亲他了。

郭弘又白他一眼，没好气道：“李敬成，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你莫不是当我傻？”

礼罢，乔怀衷问道：“舟儿呢？”

乔行砚紧闭双目深吸一口气，在睁眼的瞬间将匕首拔出，又温吞而道：“你是何人？”

裴归渡不生气，穿上鞋后笑着翻墙走了。

仔细回想过后，乔行砚道：“宋云？”

“是。”乔怀衷牵着林秋娘的手一同走出了祠堂，于石子路上边走边说，“礼州郡守昨日晚间传来书信，说是温元已然送至京中，此刻正在驿站养着。”

“驿站？”林秋娘不解。

“什么？”乔行砚面上显怒色，沉声道，“送兄长回来的人呢？”

而那主导着一切的小裴将军在对方一声声怒骂中失了心神，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大，除了没在对方腰以上的位置留下印记，其余能让对方发怒的事情全都干了个遍。

裴归渡午时来的院落，却是丑时才走的，他原想待到寅时再走，却不想被半夜提前睡醒的小公子给一脚踹下了床。

文修停顿片刻，像是在犹豫什么一般，最终只道：“是。”

李敬成很快在不远的席间瞧见了郭弘，当即展露出一个笑容，高声喊道：“德远兄！”

“按公子事先安排的，人一到就打晕拖进了柴房，现在人正绑着锁在里头。”

裴归渡将人抱在怀中侧躺着，两人的腿交叠在一处，在烛光的照耀下可以瞧见细密的水渍。后庭穴口内流出的粘稠液体落在软垫上，他将涨红的阴茎重新插入穴口，怀中之人猝不及防身子一颤，蜷缩着身子闷哼一声。

“你我何时竟也开始说这些了？”林秋娘反握住对方的手，看着他缓缓而言，“朝臣之妻本就该多同各家夫人来往，你知我不喜便从未催促我，如今事急从权，我又怎能不挑起这大任？”

“是。”文修将一指大小的小容器收进了自己腰间，“公子，此人如何处理？”

“自何处而来？”乔行砚将刀刃又往下扎了几分。

那人受痛哀嚎一声，转而又咬牙道：“是裴将军！是裴将军命我将长公子送至乔府的！”

文修闻言从怀中取出一把细长的铜制钥匙，递到对方面前，松手时又道：“公子所着素白衣裳，仔细不要染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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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李敬成咋呼道，“怎的，今日走的是儒生那套？说话竟还文绉绉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啊郭德远。”

乔行砚被吻得嘴边犯嘟囔，水声不断，他轻蹙眉睁眼，裴归渡便给他喘息的机会。

裴归渡果真是一位学习的好手，不一会儿连换了好些姿势，将平日高高在上的小公子折腾得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