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处理一宗旧案,随同太子殿下私下前去三法司时,都是如何行事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每年一个月的时间到底太短了,官场交道哪儿那么容易学会,哪怕他自认绝非愚笨之人,每次互换身份时也确实游刃有余,可毕竟不是兄长那般多年生长于斯,就如同池润也善工笔,却画不出他所喜爱的星象之美山水之意,他也不可能完美地复刻出对方的所有言行喜好。虽然除了亲近的家人和太子殿下,没人能单看外表而分辨出他们,但时间一长,他不能一直在府中称病不出,到时就算言行举止再向兄长靠拢,说白了也只是模仿而非本人,难保不会被有心人觉察出不对。更重要的是,陛下本是传旨令他明日一早进宫,傍晚宫里传来消息,陛下旧疾发作龙体抱恙,虽然明日面圣之事一时作罢,但他和父亲皆不认为这是什么好兆头,是以稳住局势的同时,尽快找到太子殿下和兄长才是第一要务。陛下的忽然卧床,仿佛一个讯号,令事情越发紧迫起来。而为了不露端倪,他一定要处理得快准狠,绝不能拖泥带水。
花家大人乃是一方大儒,年轻时饱经磨难,到底是经世之才,蒙尘半百被陛下慧眼识珠,如今可谓桃李满天下,又曾是太傅,太子殿下十分敬重这位老师,但因为花太傅早年生活颠沛,又起势晚,前些年就因为年事过高主动辞官。季芹藻依旧时不时登门拜访,有时是有事请教,有时只是单纯地看望,而花家大公子花正盛一入朝为官,虽然去的是隶属三法司的大理寺,出入东宫也从不避讳——花家显然是支持太子的,而这满朝堂的文官,有近一半都是花太傅的门生,可见陛下对太子的厚爱,多年前就已经在为他铺路。所以在远离京城的季芹藻和池润出事后,未免有人横插一脚坏事,三皇子和靖南王那边以闪电般的速度捏造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将花家从圣人恩泽中拉了下来,不过罗织的罪名与罪证的确详实,想来也是蓄谋已久,哪怕是天子也不能罔顾王法不去理会。
迟泽微微抬了抬眉,惊雨心中便是一凛,语速都快了几分,“花正骁之前因为不满花正盛受刑,闹得太过厉害,不过花正盛的仇人不想花费精力在他身上,那边又因为您回京之事暂时不肯轻举妄动,是以他还不曾吃什么大苦头。”这大理寺狱又不是茶楼酒馆,进来的人不死也要脱层皮,没吃大苦头不代表没受罪,但全须全尾能走能动确实已经是很幸运了。
花太傅成婚很晚,长子花正盛出生时他已是不惑之年,而花家幼子花正骁更是年近不惑时他的老来得子,且花夫人高龄搏命生下他后元气大伤,母子就一直住在江南外祖家,因为那儿的气候更适合花夫人修养。等花正骁长到十五岁,夫人撒手人寰,父亲也致仕归家,他才
花太傅年事已高,没有收监,只是有专人看管,两个儿子都下了狱。
听了他的吩咐提前打点好,再暗中带他来大理寺狱的,是池润手下的暗卫亲信惊雨,后者显然并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换了人,更想不到其实自家主子每年都有一个月并非本人,只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低声禀报着:“花正盛任大理寺少卿之职时,树敌不少,是以此次花家一出事,他被投入狱中,就被人趁机下了黑手,咱们的人来晚一步,他已经受了不少苦刑,所幸未曾伤到筋骨要害,其弟花正骁归案晚了几日,等他入狱就一直挡在花正盛前面,加上我们的人配合,花正盛再未受过刑。得了您的命令后,属下已令人安排花正盛去别处养伤,但若是将兄弟二人都捞出去,太过打眼,是以花正骁如今还在这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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