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柳眉轻蹙，还是有些迟疑：“可秦早他也看过我的脸，我和他之前也谈及婚嫁，你……不介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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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尚未婚配，父母开明，娶你无不可，他则不同。”

池润立刻写道，“我保证。”

池润飞快地在纸上写道：“世道如此，女子嫁人，只能嫁一人。”

池润生怕自己答得慢了，少女又起别的心思，所以字写得飞快，“不介意。”

“不。”

“秦早？”顾采真干脆扭头直接问当事人。

季芹藻苦笑，知道此刻必须承了池润的情，于是说道，“我家宗族复杂，规矩天大，婚姻大事的确难以自己做主，即便眼前应了姑娘，到时恐怕也不得不做那负心薄幸之人。”

高在上的风范，即便此时落难受伤倚于病榻之上，甚至说不出话来，对面还是他有求于人的一方，他示意她靠近些的动作依旧做得不亢不卑。

顾采真点点头，“我知道了。”她又看了一眼季芹藻，而后低头静默了一瞬，继而抬眸冲池润弯了弯眼睛，虽然因为面纱的缘故，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点漆烁金似的两眸，卷翘轻颤的眼睫，还有眼尾微扬的柔软弧度，都也能叫人感觉到她是在笑——是在对他笑。

池润只觉得自己的计策奏效，少女似乎是有知难而退的迹象，立刻心中一喜，点点头写下二字：“不会。”

甚至，她的声音都比之前要温软了些许：“那我嫁给你，就这么说定了。”

“原来如此。”顾采真喃喃，深深望了季芹藻一眼。后者自觉并未哄骗于她，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没有细说罢了，倒也坦然对上她的目光，却在见到少女那双清澈双眸时，心头忽然一颤，她的眼中包含着很多情绪，似乎是可惜，似乎是无奈，又似乎是包容，还有些许……不舍。季芹藻很难解释自己怎么会单凭这一眼，就解读出这么多东西来，甚至疑心自己是否自作多情看花了眼。毕竟等他再细看时，少女的眼神已然十分平静，倒是季芹藻一瞬间心中有种难以名状的怅然若失，可少女已经转头看向了池润，“我若是嫁给你，这些问题都不会发生吗？”

“你保证？”顾采真好似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顾采真眼中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兴味盎然，不知他又要如何，倒是很配合地倾身靠近了些。

池润抿直了双唇，却不再写字。短短一句话，他已经为太子殿下备下了几个的推拒理由，可以是已经婚配或者已有婚约，也可以是必须父母做主婚姻大事，野路子来历的女人根本不会被承认，甚至最好让顾采真觉得季芹藻的家人不好相与，自动打起退堂鼓。

顾采真面露一丝惊讶，目光上挑，视线从墨迹未干的纸上移到了池润脸上，“秦早他……有什么不同？”

如今，单看对方作何选择，具体考量和拒绝眼前的少女，他的确不能代替季芹藻作答，所以便捂住喉咙，轻轻皱眉，不再理会顾采真。

“真的不介意？”